【瑞冬卷•诗歌篇】《写在防疫日子里的诗歌》||高堂东溶
《当代文学家·2020·瑞冬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知名·专业·权威
2020.11 第75期，总第324期
瑞冬卷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书法顾问：侍少华、李敬伟
摄影顾问：王红军 法律顾问：吕庆根
本刊总编：清涟一荷 本刊主编：汪兴钊
写在防疫日子里的诗歌
文/高堂东溶（浙江）
1.这个下午
这是下午。温柔的毛孔潜入诗质的光斑。
爱是一个鹅绒似的动词
在黑色的枝头上萦回似的飘浮。
谁也无法扼灭向上的永远崭新的一个意图。
假使还有阻碍与犹疑的成分
充塞这个到来的时辰，还是被来日
所携带的故事一一覆盖。
没有终止
又在风的催醒中
把深邃的一刻融入事物内部的精确密度。
你看，二月的太阳在蓝色的纸笺上
戳盖一个鲜红的印章
则表示所有的事物在有序中展开它的航行。
光是一切的源头。
如同大海是活性中的一个回应。
然而，在无序的过渡中
仍然要对事物
保持无限的敬意或纤细般的敏感。
正如这个下午作了一个序幕
即把衰老的、无助的、消极的一切念头则一笔轻轻掠过……
2020/2/22
2.角色
从不被时光隐没或被遗忘
就像山里的花草有它起落的名字。
支撑你的是黑暗
像水母一样
保留它一部分的繁殖似的呼吸。
还有太阳是日子的窗台上的一帧药方。
一个有病的人
才有了另一个支撑。
删节与不删节的转换之间的嬗变
是一个梯子起了作用。
幸福留出它一小片的余地
才有使不同的触角敏感地攀住什么
而变得稳扎有力。
再说没有一个期待
会有其无限地生长或独占一个桂冠。
一个肤浅似的影子
则容易被风吹成一堆银屑碎末。
被展开的事物不断地追问或拷打中
才使缺陷似的一个容器
有了盈满的希冀。一次自作自受
再加上一次破茧而出
才被自已看重是一个角色
渐趋完整的像海底耸起的累累礁石一样不沉沦……
2020/2/24
3.几分钟
月亮浸在雨中，一只鸟巢
搬了家。一群蚂蚁窃窃私语时
大海换了一个姿势睡觉。
火在死灰中给予蝴蝶的轻盈飞翔。
风在狡黠的事物中打旋。
窗在掌纹中一个个被呼唤出来
更替的是你的面具
而不是风景。两个人
从不同方向
从偶然到必然，在一个焦点上熨贴
完成花的盛开。等返回原形时
揣怀着的言辞已穿起冬天的衣裳。
另一个事物的呈现
像黎明中腾起的浓雾需要仔细辨认。
老去的是建筑物。
在时光中腾出自已的位置
让更新的雨水、花籽、火焰、还有情种
再加上一大堆疑惑
替代或渗入这一腾出的空间。
这世界简单的就像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果核
有时丢弃。有时拾起。
有时视而不见的则转头溜开。
不一样的简单，则有不一样的星空运行。
大地如此宁静。
它最终收容的一切没什么的界限。
这周而复始的遭际
就像石头一样
在原地凝然不动，或像鸟儿在树枝上朝天空啭啼几声……
2020/3/3
4.意外
木刻中的春天多了粗黑的线条。
如同喑哑的河流有了绵长般的言诉。
黑与白的口罩
像错乱无序的琴键
把一座座城市压低了悲抑的声调。
这慌了的一个世界，开始
为自已
且为他人处境而忧患起来。
把小心眼的事
暂搁一下
像动物进入动物的保护区似的
需要一个按钮
把笼子打开，把自已放了进去。
难得安静相守的月份而多了雨季似的反省。
我且不列外。
闭门不出，但抬头看见的月光
还是像系在绳子里的遛狗一样不会肆意跑远。
这次是春天
私自循入一本打开的书页里
让我们把它这个老调重弹的角色滋润一下。
或填充新的纤维生机。
等自由地汇入世界的大厅里
对什么都会歉意地说：这完美是不完美所赠予的一个礼物……
2020/3/4
5.负重
身体里的负重就像大小不一的石块
需要一辈子搬迁。等有一天真的快搬完了
不是身体轻盈的可以飞起来
而是空荡荡的没法把自已稳住起来。
由于没有装卸的任务时
搬运工具在堆积场很快成了被遗忘的废物。
顺路而来的一辆运载货车
见此扭头而去，去忙另一个事儿。
城外的一个建筑工地
因少了一些石块而被迫停工。
于是身体里的负重，有时候是被当作一个使命来看待。
2020/3/10
6.心怀
一闻到泥土的气息，就像闻到花香一样舒服。
爬到太阳下的小石头的高度
除了被烫灼的折腾外
就像爬到山顶上把视野扇面般的打开
而后与落霞融于一体不分彼此。
当三月雨水绵长
落在乡村里的一个低洼地里
风一有吹拂，就有大河般的荡漾
于是你把一瓣变质的叶子
当作舟子漂荡起来
此时身体一鼓作气的像洁白的帆。
三天不够，到了第七天
有一种辽阔的感受就与天空倒挂起来。
一有触动的感觉
就权当内心被震撼后的一次次洗礼般的降临。
有了这朴素与虔诚的心怀
则容易把神秘的大海和变幻莫测的事物
永远当作谜一样关注。
于是人类的心怀就有点像蚂蚁卑微躬行的一个姿势……
2020/3/15
7.触动
盘根错节的地方必有细小的洞穴。
就像人在夹缝里生存。
趴伏窥视
就有宫殿一样诱魅般的吸引。然而
等长大了，才知，
一生犯了许多贸然般的错误
即在看得见的地方却耗费这么多的心血。
又着迷似的摆脱不了那世俗之短见。
等重新回到智性末开的少年时
趴伏而后细察，除了几次的困顿
几次的疲惫，一定会发现深处之景状
则超出惯有的想象力。
比如一粒种籽被鸟衔在嘴里
因一次惊吓而慌忙丢在地上
被大部队的蚂蚁获宝似的驮运起来
并精心储藏，末等欢喜一场时
一粒种籽以地震的模样
把精美的宫殿捣毁的一无是处。
摇身一变，则成了绿色的摩天大楼
许多鸟趁机飞来
且解决一辈子以至几辈子的居住问题。
像人类一样谈情说爱
又忙于颂歌。
然而，对于工于心计的蚂蚁们来说
却遭到一次彻底毁灭。
从蚂蚁身上看到生存的艰辛。
从人类身上看到它们历经磨难而跌宕起伏……
2020/3/15
8.失衡
灵魂像波涛被抚平时，首先想到的
肉体被骚扰的宛如捣乱分子
踢门闯入，占了几个便宜就扬长而去。
能否保证明天是晴天
那揪心的悬念仍像钟摆一样准时到来
又匆忙离去。树与树皮可以割裂
流淌的是它的血液。
但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疼痛感。
给完美找了许多理由。
灵魂与肉体是无法割舍。蓄意合谋
又享受痛苦的权利。有时
争执不下时
则免不了彼此拆台或反驳。等焦虑或迷茫时
置然不顾一切事物的合理存在。
是刽子手所无法剔出的一个粘合物。
何况谁也无法打赌把它们撕开
放在各一端。像天平一样丝毫无差的
如同真理的一个裁决。
灵魂疼痛时就把肉体残忍地拖了进来。
肉体在惶惑中
就把世界想象成一只烫手的碗。
摔碎或不摔碎，都使灵魂终日卧立不安……
2020/3/17
9.向自已致敬
穷极一生也许等待是意外的一个结局。
正如一张脸
隐在花朵撑开之前的一抹阴影
是最有亮度的一个转化。
停顿。持续。正如事物从模糊到清晰的过度。
而它确实又像谁埋伏的一根主线
无论是怎样的铺开
一如雨珠
从天空缓慢下来，还是似列车的倏然而至
总是不偏不斜地
把最后的一瞬拐入泥土的深处
而使生者再也没有生者的一个悬念了。
向自已致敬，即在仓促的一生中
像反复练习琴键的演奏一样
让黑色日子
以饱满的情绪在手指上汇聚
在窗外，在广场里
落满一片夕阳犹如白色鸽子的悄悄降临……
2020/3/23
10.诗意地渡过温柔的夜晚
————兼悼念一个诗人
花簇的盛开再次证明时光是温性的。
而一到暗夜就隐去。
正如诗人把一束诗留在暗夜里
自已就隐去。风的拂动
起起落落的也许是虚无般的尘埃
而诗人仓促的起点
一生的努力，是为了把光挽留下来。
再次证明时光是温性的。
在流逝的时光里
不可能使一个诗人复活，但嫁接
在树枝上的诗意
就有花簇一如月光般的涌动。
温柔地渡过夜晚
是诗人的梦境使一个神话替代骨肉的轻与重……
2020/3/25
11.路口
每一条路都有一个路口。它们
从末被阻断过。从过去到现在我不知道
有多大的风沿着路口
吹向祖先居住的门扉来了。
而后轮到我被生下来，替代
他们站在路口
摸着风的脾气而后怎么走。抬起左臂
是一株树，比祖先
还沧桑无数。垂下右手
是一条河，曲折地流向远方
那里好像有座神秘的山。
比这条街更老的是漫长的历史
像一条沧桑的河流。
无论是谁都无法谈论
它的真实性。就像一幅末完成的画
过去和现在
都是涂抹中的色调
无论是灰暗的，抑或绚烂的
每一个路口在变迁中都有它沧桑的回声……
2020/3/28
12.清明祭
——悼念一个眼科医生
年轻的你走了。不是事先所能预料
也不是命运所能料到。
你走了，来不及在春光里再闪现一身。
或吻着花朵说一声“再见”。时光没有回程票。
这你知道。算是颠覆一次
推倒重来，但并不是每一个名字
都曾有被星辰擦痕闪亮一次。
像石头一样光滑
静静躺在水里。再有的暴雨与喧嚷已无法催醒你。
好好睡吧。眠床在大地上
多了一点山水的陪伴。或像溪流
不在乎将慢慢退出被忆及的一片思念里。
活着时，是阳光中
所飘起或坠落的一粒尘粒。没有人
这么在意你。
等你走了，才知阳光把你这一尘粒照亮的通体透明。
2020/4/4
13.怀病的春天
没有一气呵成的完美事物。更没有
被诗句所歌颂的诗句。
就是火焰也要被新的火焰所排斥。于是
春天也有它不可告人的隐痛。
就像一个沉疴的病人
则不希望死亡的期限传到泥土的耳朵里。
春天有它的沙眼，怕大风迷茫它辽阔的视线。
春天虽也有它十个手指
有时残缺的不可能
把一切植物都围拢在它温柔的怀中。
一枚花蕾撑不到梦的尽头
或是一粒种籽被窒息
心痛的唯有它知道。更甚的是
春天怀病时，人类就隐在阴暗的光线里
蚂蚁乱作一团。于是它的哀伤
是最忌恨诗句来描述它一病不起的情形。
躲不过太阳在公审堂里
列举它的失职
月亮作了一个婉转的原告，但还是转过脸
给予它反省的契机
或作某些序次的合理性调整。
假使有完美的事物也是在残缺中过渡。
不能有太多的奢求
便是给我们自已有最好的一个理由：
即是给它打开一百扇窗。
淡远的青山
辽阔的江河，明亮的星星，它都能看得见……
2020/4/6
14.缓慢的光
光的缓慢是需要习惯性的卧倒、起身
有时懒在床上的时间长一点。或咳嗽一下也无法。
等在镜前整理衣冠，再向前小心翼翼地
探首一下。或支开门缝往外张望
是没有什么的不妥。事物是零碎的。杂乱的。
或是一堆堆瓦砾似的
使迈出去的脚需要留神一点。若碰到
不光滑之处，或有深坑的地方
或不小心撞上一堵倒霉的墙，则需要
收敛或片刻呆傻一会。
等头绪清晰了，身子麻利了，再起来闯过去。
看看它的这付模样
就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对它嘲笑一番。
有时爬行。有时匍伏。有时
满有心事似的躇踌
但总不比我们笨拙的不可思议。
想到这一点，心情就像天空一样宽容了许多。
2020/4/6
15.忧伤的力量
忧伤不能只让卵石承担
而后将它填满。沿着天路一直铺筑下去
就算绝迹了
也是不可能的事。有村庄，有桃林
它就是长河中所丢下的遗子。
累累可见。又不惊心动魄的像蒿草一样
视而不见，却被暴雨裸淋。
一匹马在飞奔时蹂踏
它是坚硬的。但
忧伤也像尘雾里粘附的东西。
没有一路的相随
最好的卵石则不可能具备一个灵魂的硬度。
2020/4/6
16.向自已致敬
把孤独挽在怀中就像言辞找到了你。
把黑夜研成墨汁就从纸笺里
透出一片光亮。星星有了你这颗尘粒
在没有露脸的日子里
也显得坦然自在。很多花朵盛开时
你是看不到。你对其中一朵
倾心就可以了。什么悲伤、喜悦
唯有一转身，回到烛芯一样的房子里
是什么都摸不着。而此时
打开的内心假使是一座伟大的储藏室
在夹缝里体验细枝末节
是最真实。于是沉默把自已挽在空白的纸笺上……
2020/4/8
17.由死而生
被磨亮的不是死去后的遗骸。
再说一年一度的春风
已不会承诺。被磨亮的也不是
从水底挣扎似的露了出来的石头
把一个天空苦撑。而是
曾有的虚怯或慌张，情爱中的破碎
以及像草一样倒伏
又强打精神把它扶正起来
而这才像流星一样划过
难得磨亮后来者的我们瓦片一样黝黯的前额……
2020/4/9
18.一只苹果
静的很安全似的没去惊动一些尘事。
静的很好看的一张脸庞
注视墙上的一片空白。桌子
有感性似的不敢吱声
去惊扰它优美似的一个姿势。
在没有把它干掉之前，它的内心
是装着被别人看来的甜蜜。它有饱满的
像乳房一样胀痛的种籽
藏在左心房。右心房
是它莫名其妙似的期待。寂寞
爱上我一样总是找它麻烦。就像
我的身体里
有一半是女人暗香晃动的影子
老是走神似的
在大海里煮沸我的灵魂。
它想把沉闷撑破重新回到树枝的故乡
重新献给一朵鲜嫩的花。
但没人会理会它有这个想法。
就像彼此被谁遗忘似的在尘世里戏谑一场……
2020/4/11
19.旧时光
无法计算有多少时光覆盖这个大地。
揭去最上面的一层
是否有祖先的影子？假如连他们
都轮不到，那么
抬着一筐筐颂词就往更深的地方探访。
由无法计算的时光
堆积一座小山坡，站在上面
算是有点高了，看到的
在低处有斑驳的事物被隐去或覆盖
或新的光亮向上移动。假如
把它抽掉一半的高度
那我们只能站在较低或狭窄的一个位置了。
2020/4/13
20.晨景
几只麻雀倏地起落，把叶子搅得
一片斑驳。在树荫下散步
风吹着丛草般的头发。
他不想进入树心里的一圈圈漩涡
是安逸的一个表现。
把世界想象成一株树的外形
就没必要把它剖开来。
再说把时光堆积一定的高度
算是站高了
但它还是低矮了一些。
树，凭什么挺直？
他打心里没去想过这个很烂的命题。
2020/4/16
21.爱是一个词根
一个人提着破碎的词句，才把自已
真的催醒过来。一个人走到山穷水尽时
才领悟爱是一个受伤的词根
治愈自已还不及治愈它。一个人
要把天空撑大，需要把这个词根磨亮。
嚼尽词根所有的苦味，才有
当归的圆满，莲子的甜润。
一个人拿起锄给它
找了丰沃的泥土，重新种下去
这个词根，到处就有它幸福般的开花、收获的由来。
2020/4/16
22.角落
不要把自已置于角落，与旧事物揉杂在一起。
不要在起坐的地方，让腐朽的东西
障眼一下。有阴暗的蒙蔽
容易使一张脸生硬的飞动不起来。
撩不去的缠绕
堵在心上的块垒
使一个灵魂走不出咫尺之距。
若再把自已置于逼仄的一个角落里
分明是对生命的一次亵渎。
清涤、祛除，搬弃
使窄小的房间透亮的像个宇宙。
从心眼里向外眺望
到处都是新的事物。新的植物。新的语言闪现……
2020/4/17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高堂东溶，本名王大方。诗歌作品散见于《中华文学选刊》《诗刊》《星星》《诗歌报》《江南》《东海》《诗潮》《诗林》《芒种》《文学港》等。入选《2002年中国诗歌选》，《2018年度优秀诗歌选》、《2019年度优秀诗歌选》，等等。著有个人诗集《夏天的蚂蚁》,《事物在时光中隐着》。
为方便投稿者投稿，现改为微信+邮箱方式投稿。
——加总编微信（SCJL003），声明所投稿件为“原创首发”。
——微信直接粘贴：内容（题目+文/作者名+正文）+个人简介+风采照。
——中长篇连载（内容提要+正文）投至邮箱2455478558@qq.com
——留下联系地址及手机号。
文学顾问：
孔灏
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连云港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市作协副主席。
文学顾问：
相裕亭
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副秘书长。
文学顾问：
徐继东
文学顾问：
李锋古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此栏正在建设中，尚未完工）
本刊法律、书法、摄影顾问及主播团队
法律顾问：吕庆根先生
书法顾问：
侍少华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一级美术师）
李敬伟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摄影顾问：
王红军先生（江苏摄协会员、《江苏摄影》采编）
特约主播：
水.寒傲似冰女士、宁静女士、清山先生、愚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