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鸠摩智段延庆丁春秋,人生的后半场,谁更快乐
1,丁春秋
丁春秋被囚禁在少林寺,每天吃着白水煮的青菜豆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有时候闷了会大喊:给我来碗红烧肉。
少林寺的和尚会轻蔑的笑他,有青菜豆腐吃就不错的了,还想吃肉,你以为你是谁,还是星宿老怪吗,还有一帮弟子对你吹牛拍马吗?
这时候丁春秋会纠正小和尚:老子是星宿老仙。
有时候丁春也会想起他年轻时和师叔李秋水的禁忌友情。
那时候他还年轻,但是已经不再单纯,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个欲望横流的世界。
无人不孽。
丁春秋后来有过很多女人,但是他不能忘记的大约就是师叔了吧。
那种超友谊,动了师父的逆鳞,有种禁忌的快乐。
他变成星宿老怪,很大原因是拜师叔所赐,但是他不悔。
虽然身在少林寺,但是丁春秋不参禅,不悟道。
他每天除了要肉吃就是回忆自己的光辉岁月,有时候会和看管他的小和尚吹吹牛,惹来小和尚或是羡慕或是鄙夷的回应,他觉得,挺好。
2,段延庆
很多年后段延庆回忆他这一生,忽然发现自己这一生好像做了很多事,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他对自己组建的四大恶人没啥好感。
甚至他人生的后半段都忘了岳老三长什么样。
四大恶人这个名号只是为了组团混江湖,段延庆因为武功高成了老大,如果他不能压服其他三人,大约岳老三会毫不犹疑的用剪刀剪断他的头。
所以后来四大恶人虽然只剩他自己了,他依旧不觉孤独。
因为他从来就很孤独。
段延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一生,好像除了孤独,除了苦,也没有啥值得回忆的事情了。
他做的那些恶他都忘了,他的快乐却刻骨铭心。
唯一让段延庆快乐的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白衣观音。
观音姐姐真的好,好的他认为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很多年后,他知道了观音姐姐是谁,知道了观音姐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然后观音姐姐死在他面前,死的时候没有看过他一眼。
但是他依旧不停的想起那个夜,想起观音姐姐,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是想。
甚至他记忆中的白衣观音不是刀白凤的模样,比刀白凤还美还圣洁。
那个观音才是他段延庆独有的,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观音姐姐。
很多年后大限将临时,段延庆又看到了观音姐姐,她依旧一身白衣纯洁的像个天使,她依旧闪耀着圣洁的光辉,她向他伸出了手。
他艰难的想要抬起手臂,却无能为力。
他僵硬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笑容,喃喃的说:
遇见你,我这一生,值了。
3,鸠摩智。
一个人会不会两次登顶巅峰。
很难。
但是鸠摩智两次站在巅峰之上,一次是武学,一次是佛学。
一个人就怕求不得,求仁得仁,得到,然后再失去,有时候未必是坏事。
来过,见过。
他知道巅峰的风景是怎样的,他体味了低谷的失落无奈,然后他终能征服另外一座巅峰。
他的心这时候已经登顶到更高的维度。
从那枯井中爬出来时,曾经几乎天下无敌的鸠摩智变成了一个全无武功的鸠摩智。
他一步一步走回吐蕃。
从吐蕃到中原,再从中原返回吐蕃。
热热闹闹大闹一场,复归平静。
回吐蕃路上鸠摩智很少说话,但是他想的很多。
回到吐蕃,他精研佛法终成一代高僧。
有一次一个小沙弥问他:
大师我们会不会去往佛国天堂。
鸠摩智说:
会的。
小沙弥问:
是好人会去天堂,恶人会去地狱吗?
鸠摩智说:
没有地狱。
小沙弥表示不懂。
鸠摩智望向佛寺外的阳光,想起很多故人,很多往事。
鸠摩智想起,英雄一世的萧峰在雁门关外折戟。
鸠摩智想起妄图恢复雄图霸业的慕容复成了疯子。
鸠摩智想起长得丑的虚竹在美女最多的灵鹫宫。
鸠摩智想起对美女痴迷到疯狂的段誉放下一切出家为僧。
鸠摩智想起,很多年前,当他失去武功,徒步走回吐蕃时,遇到一位自称白袍先生的人,那人和他同行过一段路,问过他:
众生皆苦,此间最苦,大和尚你觉得你苦还是众生苦?
鸠摩智忽然笑了,他对小沙弥说:
此间既地狱,做恶的人还会回到这里,经历他们未完的轮回,吃他们不想吃的苦。
4,慕容复
如果问段誉什么时候最快乐,他会说,枯井下烂泥中。
如果问虚竹什么时候最快乐,他会说,冰窖中被子里。
如果问乔峰什么时候最快乐,他会说,雁门关外花树下。
如果问慕容复什么时候最快乐,他会说:疯了以后。
疯了的慕容复不必再背着国仇家恨,不必再为了虚无的复国之梦四处奔走。
有一天阿碧找了一个叫白袍先生的人,来给自家公子看看命相,是不是一辈子要疯下去。
阿碧说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神秘力量了。
白袍先生看了看慕容复,慕容复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忽然神情一敛,严肃的说道:
国师,你为何出去这许久才回来,是不是谈妥了大理归顺我大燕之事啊。
白袍先生把阿碧拉到一旁,轻声说:慕容公子现在很快乐,我们认为他疯了,或许他认为我们才是疯子呢。
只要他不咬人,不必硬要他和正常人一样,治好了或许他更痛苦。
疯了以后的慕容复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宏图霸业,他就是皇帝,他就是武林盟主,他就是宇宙的主宰。
他很快乐了。
或许在天龙这个众人皆苦的世界里,慕容复是最快乐的那个。
离开慕容复的宅子,白袍先生和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擦肩而过,那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人着迷,一回顾间,女子在轻纱下的面容清丽无双。
那女子径直推门走入慕容复的老宅。
白袍先生摇头叹息:一个疯子还有此艳福,或许我们的世界才是疯的吧~
文:薛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