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微笑‖文/四十

母亲的微笑

“你的钱到期了，该取了吧。”“妈，真是没有你手伸不到的地方。”

“啪“手机屏幕从母亲微笑的照片回到那张拥抱蓝天的壁纸，然后灭了。母亲挂断了电话。她擅用这种方式来“惩治”我这个“坏脾气的孩子”，而此时的这个坏孩子，已经四十岁了。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是你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我所经历的母女一场却是母亲微笑着踩着我的背影步步紧随，愈走愈紧。

从小到大习惯了被规划被呵护的生活，渐渐变成了一个没有自我的孩子，初到大学宿舍的第一天，舍友羡慕我有一个这样对我呵护万分的母亲，她笑着打扫了整个宿舍，记下了附近三个房间孩子的电话号码，向大家热情地介绍我；而到了宿舍三个月后，舍友却开始渐渐同情我有一个每天一个电话，出去逛个街三小时一个消息，不会电话便打爆室友电话的母亲。

母亲，是我从未向往过的角色，所以，妻子，这个角色我也从未设想过。我不恨，不怒，只是没有感觉。

工作岗位上常常听到大家对我的判断便是“独立”，渐渐地，我也爱上了这个面具，带上它，我是那个微笑呵护别人的角色，有欢喜，有愤怒，有悲伤，有怨恨，面具渐渐成了我真实的一部分。于是，“逃离！”--我每天对自己嘶吼，嘶吼的声音那么真实，但是见到母亲，母亲那慈祥的微笑，嘶吼成为了无声的呐喊，面具碎成了尘埃，又拼凑成了自己租住的房子中超过半数父母的衣物和保健药品。

三月了，爸妈该回去了，走前三天，他们开始了打扫和清洗，被褥折叠得方方正正，桌子板凳用被单盖好，我暗笑，这个房子貌似是他们离开了便没人住了。去机场的路上，母亲抚摸着我的手，操心地叹气“你自己可怎么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种不孝的释然。回到家，看着盖着被单的客厅和卧室，打开冰箱，看着一盘又一盘不知何时能吃完的剩菜，再次回想着母亲不断回头地背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爱社交，不会理财，不知道四十岁的意义，在妈妈心里，在我的心里，我都还是个孩子，独立意识在觉醒也在沉睡，屏幕亮了，点亮了母亲慈祥的笑容，我又该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