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滩乡老余家
汽车从安庆到石台县城,途经矶滩乡,肖同学让我们在矶滩乡下车。
汽车还在池州殷汇那里时,已经看见一些山了,感觉风景已是很美,还透过车窗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渐渐进入石台境内,山多了,连绵起伏。公路是绕着山修筑的,都有弧度,路弯弯曲曲,车子向前,便见一片景致连着一片景致。公路边有一条河,水清而呈微绿色,缓缓流淌。
到矶滩乡,车停了,一眼看见肖、周两位在路边招手呼唤,心头一热,提携大包小包下车。这一次出行,完全依赖肖同学,不是他,我们哪里知道石台——这样一个中国最美原生态乡村!
原来矶滩乡政府就在公路东边,几家店铺沿公路开设。肖同学的朋友城建先生家就在路边,他家门口有个凉棚,旁边有肉铺和理发小店,有阿祥酒家。后来几天我们常在这儿流连。
公路西边,城先生家对面,我们一望,惊呆了——怎么随便一抬头就有这样美的风景!路边是宽阔清亮的秋浦河,河对岸是青绿的山。山上有各种树,竹林呈浅绿,形态最秀雅柔美,更多不知名的树,给山覆盖上苍绿。青绿的山全都倒映在明镜样的河里,如诗如画。
城建先生家门前的秋浦河上,有座宽宽的桥。走上桥,感觉自己就站在了画中。站桥上,往河那头望,远山重叠,一层层深绿深青的颜色;往河这头望,河弯了一个大弯,尽头仍是山峦起伏,青绿色绵延。这就是说,矶滩乡小镇(其实只有一条街),四周全是高低起伏的山,有一条公路在山脚,并且傍着秋浦河,延伸到远处。公路一头通往石台县城,一头通往安庆或池州。
老余家在矶滩乡的八村组。去他家要走过秋浦河上那座桥。过桥,贴着山边走,往左,是八村;往右,走五公里路便是“百丈崖”景区。村路虽然不宽,但都是水泥的,可以行车(后来知道老余家门前还有公交车)。往左走两里路,绕几个弯,便到了老余家。
肖、周两位已在老余家住了一晚,只因为城建先生的关系,才住到了那里。他俩告诉我们,老余家两层楼房,宽敞清洁,非常好。为了我们四人来到,还专门装了空调。来到老余家,果然见房屋簇新,门前一大块水泥地,旁边还有一排平房小屋,有山泉从小屋前流过,还有一口井在小屋左边。
老余五十岁左右,中等个子,朴实的农村人,热情爽朗。他家场上晒着一匾一匾的什么东西,让人惊奇。我们走进屋,看到屋里有几个女人在称量和包装已晒好的东西。
因为村子四周都是山,山上有野生苦槠树,秋天时结的苦槠栗子掉在地上。人们捡苦槠栗子回家打成粉,做成“豆腐”,(如“凉粉”或“粉皮”那类,只是原料不同)。而老余,创制了这“豆腐”晒干的业务,便于储藏,使产品远销各地。山上的苦槠储栗本来只有八九毛钱一斤,因为老余大量收购,收购价钱提高到一斤两元钱。秋天万山红遍时,村民上山捡拾苦槠栗,一天随便捡捡便有几十斤。
这苦槠栗要先晒干,再剥壳。老余说这道工序很是艰难,以前是人工手剥,剥得手上起泡,皮肤开裂。后来他买了剥壳机器,这就快多了。剥了壳,还要磨成粉,再把粉用水过滤沉淀,沉淀过的粉再晒干。把粉碾细,成苦槠栗淀粉,贮藏起来,这便一年四季可做“豆腐”了。做“豆腐”时,把粉和了水,放锅里煮,成糊状,然后倒入模子里,让其凝固。凝固后,再划小块或切条状晒干。晒夏日的太阳,晒得极干后,包装出售。虽工序繁多,但纯粹手工制作,绝没有任何添加成分。这菜怎么吃?做菜时,先用水泡开,然后和红烧肉同煮,能吸油,有肉味却吃来不腻,还有嚼劲。也可以做火锅配菜,作用如同火锅里的粉条。老余的干“豆腐”制品远销南京、合肥等地。
老余除了做苦槠栗“豆腐”,还有一项杀猪的手艺。这又让人惊奇——他这人看着真不像杀猪的,很朴实端庄的一个山里农人。他隔一天或隔几天会杀一头猪,去城建先生家门前的肉铺卖肉。乡里一共有两家杀猪卖肉的,为了有秩序地做生意,两家在同一个肉摊,隔天轮流卖肉。
轮到老余杀猪那天,他凌晨两点就起来了。杀猪有两个帮手,一是老余妻子,一是粗壮力大的邻人。我们住下的那天夜晚,凌晨时肖同学果断起来看杀猪,拍了好几张照片。奇怪的是,那夜杀猪,猪只叫了一声(我亲耳听到,并经肖同学证实),可见他杀猪技术厉害,他是祖传杀猪的。
早晨等我们起来时(我们都是五点多就起床了),老余夫妇已不在家了,一个去肉摊卖肉,一个去县城菜场送新鲜槠栗“豆腐”。老余夫妇非常勤劳,每天睁眼劳作,半夜才睡,没有闲时。自然,劳作创造幸福,创造富裕,老余是勤劳山村人的缩影。老余有一个儿子,正在城里读博士呢。
老余家周围的风景不用说,很美。四围都是山,村子前面有方圆几里的平地。整个村子像是躺在自然的摇篮里。老余家的房子背山朝东南,风水实在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