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友全||童年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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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小河
文/杨友全
时光追溯到上世纪五十年代，故乡的村旁环绕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河水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粼粼的涟漪，犹如层层叠叠的白花花银子蔚为壮观，煞是好看。
“沃野千里一处景，小河溪流太行来。”河的源头今太行山驼梁东麓——河北省灵寿县，属大清河水系，流经行唐，正定，新乐，分流北面木刀沟过境无极县。春日里，河畔柳绿花香，鸟雀成群。河水碧波荡漾，渔火泛舟，小船穿行，舟楫竞游。炎炎夏日，月光浮游在洁净的河面上，河中鱼蟹戏水，树上蝉羽鸣叫，构成一幅江南水乡绿影拂动，清萍浮水，芦苇摇曳的怡人画面。
孩提时代，河畔人家的孩子们向河而生，以水为趣，狗刨式游泳，打水仗，掏鸟窝，无所不及。河的南岸有一片裸露的滩涂，洪水退去，那被水漫过的沿岸经阳光的晾晒，鳞次栉比地裸露着横七竖八的”土皮儿”，那微微翘起咧着缝隙的土泥皮，像是农家房顶上晾晒的“地瓜干”。我们踩着嘎巴脆响的地皮，犹如白驹过缝，惬意至极。闲暇十分，我们将这天然的胶泥用水搅和均匀，玩泥巴，制作成形态各异的哨子、泥人，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泥哨和不很规律的口哨声声，余音绕梁，曼妙和弦，高亢且悦耳，天籁又迷醉心扉。吹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童话世界，吹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金色童年。
夕阳垂落，夜幕降临。沿岸的农家人们便拎着马扎，摇着芭蕉扇聚拢到河边闲话唠嗑，在河水和凉风共同作用下消暑纳凉。当然最惬意的莫过于十岁大小的孩子们，他们像是出笼的鸟儿，蹦跳着来到茂密的小树林，点着篝火，狠劲摇动松软的树枝，一个个蝉羽扑通垂地，一头扎进篝火里，我们将烧熟的蝉羽放在嘴里，唉哟喂！那天然醇香，脆酥可口的滋味唇口留香，回味无穷。用现在流行的时髦话语形容，那真是帅呆了，酷毙了，美美哒，棒棒哒。绝对胜过天下各式野炊烧烤。 冬季里寒风刺骨，大雪纷纷落下，家户的屋檐下挂满晶莹剔透的冰雕，漫步在河畔的郊外，举目眺望，一派万里雪花飘，雾凇挂枝头般的天然美景。
常言道，“小雪封路，大雪封河。”小河床上覆盖着一层厚如绒毯式的白雪。而每当这个时候，大人和小孩子们便不约而同地来到冰冻三尺的河面上，踏雪溜冰，借势滑翔，溜冰痴狂，即使摔个“四爪朝天”，但嘿嘿嬉笑过后，依然热度不减，乐此不疲。“迷藏坷拉仗，洗澡上沟河。上树摞榆钱，爬树捅蜂窝。冬天冰上走，过年天天乐。”这搞笑的网络歌谣，是对我们那个童年时代的真是写照。
春夏时节，清澈丰沛的水源孕育和滋养了沿岸厚道纯朴的庄户人家。干旱来临，以黄土地为生的农民便挑起担子取河水浇灌干枯的禾苗，使濒临枯死的庄稼起死回生，郁郁葱葱。 六三年自然灾害，庄稼大面积减产，庄里的人们用沿河两岸茂密富庶的树叶充饥，榆钱，槐树花，曲曲菜，马齿笕，荠菜，芍药，猪耳朵草等成了人们赖以生存下来的天然食品。当然，河中的鱼儿，蟹鳖，泥鳅，青蛙，虾米等水生物也不时摆在农家的餐桌上，窘迫的光景里，人们釆撷这丰厚的天然食品，俨然成了那个年代农家餐桌上的”饕餮盛宴”。
在那个特殊岁月里，纯朴善良的农家妇孺决不向困难低头，勒紧裤腰带，咬牙坚持，繁衍生息，延续血脉，硬是腰板硬朗，健健康康地活了下来。人们在饱腹的同时，无不感恩河水的伟大。 曾几何时，受自然环境的影响，昔日人们梦幻般的绿水清澈，柳绿花香的江南画面已渐行渐远，隐隐约约模糊了人们的视野，成了家乡永远割舍不断的乡愁。
现如今，人们的发展思维随着社会的进步已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可持续发展，生态文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发展观已植入人们的脑海，而且经过南水北调，库区开闸放水，防洪固堤，节水灌溉，土地休养生息，河岸植树栽丛等举措，昔日干涸的河床已是绿荫两岸，又一次焕发勃勃生机。 新时代，战鼓擂动，号令催征。人们有理由相信，不日几年，一个环境更优美，河水碧阔，柳枝低垂，红绫绿帘的小河将会重回故里，再现昔日风采！
—— 写于2019年5月9日石家庄友谊宾馆
本文编辑：胡冬梅
【作者小传】杨友全，河北无极县人，1958年出生，退伍军人，图书仓储技师，机关事业编退休。几十年伏案疾书，笔耕不辍，在追逐文学梦想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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