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怪洞与榔坪毒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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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世纪更替。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一直在不断地认识自然、顺应自然、改造自然，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人类文明。然而，由于总是受到时代和条件的限制，迄今为止，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始终是相对不足的，对大自然的探索也是没有止境的。古往今来，大自然给人类总是留下许多谜团，等待着人们破解。青岩怪洞与榔坪毒洞，就是数百年来湖北长阳县域里流传的两大自然之谜。
△高家堰镇青岩口（向家舟摄）
最早记载青岩怪洞与榔坪毒洞的文献，是清代道光元年（1821年）《长阳县志》。二者详请来自民间采访，以当时的科研条件，官方难以组织调查核实，因此将其视为“物异”，记在卷七《杂纪志》中，以作资料，以疑传疑，留待后人研究。
关于青岩怪洞，该志这样记载：
“县西三十五里青岩，耕者四五人，忽见一物，似狸，逐之。至一洞，物入焉。更约数人共探之，侧身入数十步许，复有一大穴，宽如堂室而深黑。先一人入，甫及穴，闻其声若被伤状。后二人趋救，亦然。乃复以绳缒一人下，约有变即摇绳，便收而起。将至底，绳忽动，急出之，已昏迷若梦。踰时方醒，问之无他异，但有骸骨成堆，寒风腥甚。其先入者，以钩出之，面如铁色，手足各去一。卒不知为何物也。”
上文大意为：一群青岩农民为追逐一只类似狐狸或狸猫的动物，深入到附近的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内有一个巨大的竖穴。有三人先后入穴探查，不幸中毒。后有一人缚绳深入，将至穴底，觉得情况不妙，便摇绳示意，穴上的同伴紧急将他拉起。此人出穴后，重度昏迷，过了很久才苏醒。据他讲，他在穴底看到了成堆的白骨，闻到了冰冷的腥风。后来，人们用绳索和铁钩将先入的3人钩出穴，只见3人早已死亡，面如铁色，且手、脚各失1只。
青岩，又称青岩湾，是今长阳高家堰镇青岩村的一个片村，与村委会驻地李家湾隔丹水斜对，因湾内多青色岩石而得名。湾口，称青岩口。青岩是一个古村落，清代时，荆州至施南（今湖北恩施州）的大路经过此地，抗日战争时期惨烈的“馒头嘴战役”的主战场就在附近。青岩怪洞事件发生的时间，该志没有记载，因乾隆十九年《长阳县志》未记，大约发生于乾隆中后期或嘉庆年间。
△道光《长阳县志》书影
而“榔坪毒洞”事件，据该志，发生于嘉庆初年的“白莲教起义”期间。是一场死亡达200多人的惨剧：
“白莲教之乱，榔坪民约二百余人避贼入山。至一洞，外宽二尺许，内如房室数十间，容纳有余。民等俱入其中，寒甚，因就近拾柴薪围坐。火始然，忽闻洞内有声如吼，皆七竅血出而死，惟洞口三人得出，然头晕三日始醒。俱言火初发时，有腥气自内出，中者辄头如锥刺，徒以在洞口幸免。不知果毒虫为害也，抑大劫难逃也！”
长阳白莲教起义，以嘉庆元年（1796）农历二月林之华、覃士辉起于纸坊头、花屋场为始，以嘉庆三年（1798）农历正月秦佳耀被擒于归州（今湖北秭归）终报寨（中堡寨）为终，前后持续近2年。起义军在榔坪活动以及清军在榔坪的围剿活动，主要在嘉庆元年农历二至四月间。因此，“榔坪毒洞事件”应发生于嘉庆元年春季。当时，这群多达200余人的榔坪民众，或防备起义军抢劫，或避免裹挟入军，或为避免卷入两军的战火，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大山洞躲藏。由于春寒料峭，大多数人在洞内生火围坐，不料洞中“有声如吼”，于是均七窍出血而亡，仅洞口3人幸免于难。据这3人回忆，已故人员当时开始生火时，有腥气从洞内飘出，而死者的头部皆如被锥刺。
△沪渝高速公路榔坪集镇段，背靠凤凰山。凤凰山，又称“风火山”“烽火山”。清嘉庆元年农历二月，长阳白莲教起义首领之一覃佳耀率众在此起事。（向家舟摄）
以上两起事件，已经过去了200年以上。200年间，除了后世方志沿袭记载外，似乎没有人去考察和探索这两件事情，去寻觅这两处异洞。去年以来，笔者曾多次在榔坪和青岩两地访问，但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对这两处山洞、这两件惨事，均表示闻所未闻。难道道光《长阳县志》的记载有误？或许上述两洞早已被“封禁”而消失于当地人们的记忆中？笔者不得而知。但笔者认为，这两件惨剧如果属实，其成因，绝不会是像古人所说的，是因为“大劫难逃”，也不会是鬼神所致，而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需要我们以科学的态度面对。如果说这两处洞穴至今仍存的话，我期待有科学家以科学的方法、安全的做法，对其进行考察，破解相关谜团。即便无法破解，至少可以确定有无相关洞穴，使人们趋利避害、远离风险，避免重蹈覆辙。
有人对我说：学历史有何用？搞地方历史研究有何用？我想他是不明白“古为今用”“以古鉴今”的道理。发生在200年前的两起事件，除了驱使当代人不遗余力地继续探索、研究大自然外，也是在用血淋淋的惨痛事实对我们说：人定胜天？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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