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不能细想。比如柳永,都知道他少年风流...
凡事不能细想。比如柳永,都知道他少年风流,写小黄诗被宋真宗四字点评,结果25年科举不中,只能自叹“奉旨填词柳三变”,晚年凄凉,最终被歌妓们“合金而藏”。
仔细查了一下,柳永少年写出过“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绝对是个上进少年,25岁第一次考高级公务员考试后,写出著名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名气大到连宋真宗都关注。
可惜的是,一来宋真宗的文学品位比较严肃,二来当时的文人词是“ 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这种富贵恬淡的意境,加上柳永负气自嘲,搞了个“奉旨填词柳三变”的江湖喝号,所以他50岁前一直“公考”上不了岸也很正常。
做不了官可不代表他受苦,25年间,柳永成了柳七爷,从汴京到襄阳,他几乎为每一个陪他的姑娘赋词一首,捧红无数莺莺燕燕,据词中出现的名字统计,在这十年间至少师师、香香、安安、虫虫(是否就是虫娘说法不一)、冬冬五个青楼女子是长期包养柳永的。
对,这些名妓轮流着把柳七官人给包了起来。柳永虽然心情低落,但也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小白脸生活,不……神仙日子。对于一般男人,得此境界,夫复何求?
到了景佑元年(1034年),宋仁宗上台,下诏扩招公务员,之前有落榜经历者优先。50岁的柳永,快乐得像个500斤的孩子,青楼床上惊坐起,拎着包就入京应试,终于考上了进士。
柳永先任余杭县令,颇有政绩,九年后调任泗州判官,再无长进。
皇佑元年(1049年)以屯田员外郎(从六品,相当于副局长)退休,定居润州。当然,退休的柳永又回到了他熟悉的主场——青楼。
宋仁宗皇祐五年(公元1053年)隆冬,荆楚大地到了一派枯山瘦水,朔风呼啸的肃杀时节,连日的寒风击倒了青楼里69岁的柳永。著名词作家柳永客死在湖北襄阳的一座青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的夜场。
大江南北的当红歌妓星夜驰骋,不几天就聚集到了古城襄阳。由这些青楼歌妓组成的治丧委员会认为,柳七爷虽然万年清贫,但却为歌坛贡献了巨大的财富,虽然,他的一生只做了写歌这一件事。但他已将这件事做成了一面旗帜。
所以,她们决定,要让七爷的葬礼一改通常的悲苦肃穆,而办出符合七爷的胃口香艳气氛。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一支特别的送葬队伍动静非凡地走出了襄阳古城的南门:送葬歌妓们不像通常的那样高举白幡、披麻戴孝,而是浓妆艳抹,穿红戴绿,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这些青楼歌妓们,将柳永的葬礼办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主题演唱会。她们要向世人证明,传唱在青楼的作品,远比供奉在高阁的经典更长寿,因为它会永远活在市井小民的口中,一代代传下去。葬礼的最后,一个叫香香的歌妓作为柳七爷最后的身边人,合着《少年游》的拍子,唱起了她们的七爷最后的绝唱:“一生赢得是凄凉……”
这一年,苏东坡16岁,离他进士及第只有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