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陈永祥的随笔《吃快餐》

吃快餐 

去江浙一带的城市，到了饭点，若留意瞧，会发现街上有一些快餐店。靠大马路街面上的，多数是连锁，门楣上的招牌做的大气，一长溜，上面画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的米饭热气腾腾。真有能耐，连米饭冒出的几缕热气都画出来了。

店里亮亮堂堂，空间也大，能容下几十张小长桌。摆菜、摆饭的地方是L字形状，L字拐弯的末端是收钱算账的。菜是真多，分凉菜、蒸菜、素菜、荤菜；汤也有，骨头萝卜汤、丸子汤、豆腐鲫鱼汤、酸辣汤，西红柿蛋汤、紫菜蛋汤装大保温桶里，搁角落边上，自己去取。各色菜里头，必定有道地方被叫响的，像宁波有臭冬瓜、奉化芋头，温州有马蹄笋、鱼丸、蒜泥冻，杭州有酱鸭、东坡肉，光一块东坡肉，加碟小青菜，就够吃得满嘴淌油，西湖醋鱼看见的少，可能都嫌贵。南京有盐水鸭，扬州有大煮干丝，苏州、无锡、常州也有拿手，但店里都会摆出一个永久菜——狮子头，狮子头递客人前，放小碟里被横竖切成四份，再浇上汁。客人进店随手拿上托盘，店员在菜跟前都候着，客人指哪，就用锅铲往小碟子里盛菜，锅铲到半空间，要抖几下，抖落些菜来，为啥？省呗。客人不好意思说，干着急；也有说出口的，店员听了，换成自己不好意思了。有的店也卖面食，很少，那得是闻名几百里地的，比如常州的红汤银丝面，也不用浇上浇头，撒上葱花即可。有人就冲这面去的，呼哧呼哧一大碗，完了抹嘴走人。

到了饭点上，客人陆陆续续来了，通常一个、俩个、三个的多，结伙的少，要有，也是附近临时工地上的，都穿着工装。江浙这边流动人多，单个双个，估计是来这里联系业务的，吃快餐简单明了，省钱省时。黄石很多年前也有家快餐店，靠近钟楼的街面上，开着开着开成了服装店。又为啥？流动人少呗！能流动来谈业务的几个，也被请去喝大酒了。过了饭点，有的店能打折，打得蛮厉害，能五折。店员这时准备打烊了，店里空荡荡起来，就剩几个围在一起吃工作餐的。有次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点上，提了瓶酒进到店里来，坐下，吃菜，自斟自饮，饮着饮着竟抹起了泪珠儿。店员都能看见，互相望望，不敢上前。

在佛山的快餐店吃饭，吃完饭，客人自己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出店门前，放在指定的区域。这个办法好，值得学习。

街道拐角，或工业区里也有快餐店，菜式简单，但鸡、鸭、鱼、肉有保证，店面要小得多。一些工厂把快餐店当成自己厂里的食堂，工厂大门一开，店内轰地，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街道拐角边的快餐店，一般都有附近的社区。苏州就有这样的一家，有对老年人是常客，隔三差五，我都能见着他们：两碗米饭，中间一小碟青菜，你推我让，老妇人把大半的菜，索性一把擀进老头儿碗里……。回回都这情景，所以印象深刻。

陈永祥，黄石人，原大冶钢厂工作，现做销售，把钢运到江浙去卖，卖不动的时候，歇下来写诗，以为诗歌会带来运气。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