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送餐小哥疲劳过度导致死亡 Yandex.Eda公司难辞其咎
在中国一些非主流媒体和社交网站上,经常有对俄罗斯送餐行业诟病的信息。这些信息多半是嘲讽俄罗斯送餐员不认真工作,送餐速度很慢。在这些负面信息的宣传下,俄罗斯送餐员被渲染成“老爷送餐员”,送餐不是“饿了么”而是“饿死了么?”。在非主流媒体望风捕影的报道中,俄罗斯送餐行业的真实状况被掩盖。事实上,俄罗斯送餐行业刚刚起步,系统还不完善。但送餐公司对送餐员的要求和其他国家一样,不能延迟,不能送错,否则将面临罚款。在俄罗斯,因为送餐人员短缺,所以负责一个区域的送餐工作就会十分繁重。对那些徒步送餐的小哥们,大量的订单让他们没有喘息的时间。
《圣彼得堡时报》报道,4月21日,«Yandex.Eda»的一名21岁外卖配送员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在轮班期间突然猝死,经对尸体检查,排除他杀,确定死因为心脏病发作。死者生前没有心脏病,也没有生病,这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咨询心脏病医生,医生说一个非常健康的人可能因为超负荷工作引起心脏病。年轻早逝的外卖员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死于过度疲劳,俄罗斯网友开始对«Yandex.Eda»公司发起猛烈抨击。
Yandex是俄罗斯本土互联网巨头,所提供的服务包括搜索引擎、新闻、地图和百科、电子信箱、电子商务、互联网广告及其它服务,在俄罗斯本地搜索引擎的市场份额远超Google。2018年,Yandex公司的利润增长36%,达到18.4亿美元。其出租车和食品递送服务规模更是增长了近300%。Yandex近年来一直在尝试布局外卖业务,于2017年底收购了foodfox,并将其改造成Yandex.Eda,成为2018年来增长最为迅猛的外卖平台。
六个月前,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从吉尔吉斯斯坦的一个小村子来到圣彼得堡,他想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他找到了«Yandex.Eda»送餐服务的工作, 本来生活十分拮据阿蒂克花4万卢布买了一辆自行车,开始送餐服务工作。4月16日,11点轮班时,他因过度疲劳,突发心脏病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亲戚和同事非常惊讶,一个21岁的年轻人因为超负荷工作而走向坟墓。因为没有直达家乡的飞机,他的尸体不得不从莫斯科转机回到吉尔吉斯斯坦。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吉姆尔·奥罗扎利耶夫伤心的说,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特别喜欢俄罗斯,喜欢圣彼得堡,喜欢那里的桥,所以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去了圣彼得堡,阿蒂克能有这份工作他十分高兴,因为赚钱可以让他变得独立。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没有向家里人抱怨过工作辛苦,只是和他哥哥说过,工作时间有些复杂,如果没有按时送到,将会被罚款,但是他想在领导面前努力好好表现自己。
此事在俄罗斯网络上引起人们的极大关注,当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的家人伤心不已为他筹备后事的时候,俄罗斯网友纷纷讨论是什么夺走了这个年轻人的生命,他是那么热爱圣彼得堡,而且喜欢听俄罗斯音乐。
在一片声讨当中有几位自称是外卖配送员的人在社交网站上为«Yandex.Eda»正名,他们说«Yandex.Eda»公司没有错,该公司没有强迫员工过劳工作。俄罗斯媒体找到在该公司工作的人进行核实。
21岁的圣彼得堡安德烈·德米特里耶夫(Andrei Dmitriev),几周前他辞掉了外卖员的工作,他说,在«Yandex.Eda»公司12小时轮换制,你可以赚到几千卢布。但是罚款会让送餐员减少报酬,旷工(1,5千卢布)和迟到(500卢布)会导致罚款。工作一天,可能需要步行30公里,他工作第一天,他的腿抽筋了。他还说,每个员工都可以要求短暂休息,但往往会被拒绝。在工作时,他通常穿着黄色马夹,背着外卖配送箱穿梭于整个城市,几乎没有吸烟的时间,公司主管总是认为大量配送订单是合理的,安德烈·德米特里耶夫曾请求休息,但是被拒绝了。
有一次,安德烈在送餐系统中想管理员要求休息,但得到的答复是“对不起,你的送餐区里订单过剩,没办法休息。”安德烈再次强调,他已经六个小时来不及休息了,他很想送完最后一单就休息,但最终管理员没有同意。很显然,休息的请求如果不被同意,那系统会不断的发给送餐员订单,如果送餐员不按时送餐就会面临罚款。
有一位仍然在«Yandex.Eda»工作的外卖配送员彼得·瓦西里耶夫说,现在公司关于工作时间,班次和休息次数的政策在阿蒂克·奥罗扎利耶夫去世前一个月就发生了变化 。每周,公司总部都会分析每个地点的快递员的工作量,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下周班次。这些班次可由每位快递员自己选择。那些愿意长时间工作的人,每天可以加长工作时间。假设从8点到12点,然后从13点到19点,依此类推。另外,他还补充一点,监管人员强烈建议送餐员在轮班之间休息一小时,但并没有得到所有送餐员的响应。
另一位在«Яндекс.Еды»公司工作的外卖员说,在此公司会比Delivery Club更好一些,因为Delivery Club每天每个外卖员可能只有10个订单,工作量小,收入当然也少。他说,2月份,Delivery Club公司的一个外卖员在《电力》地铁站猝死,但是此事件并没有被公开。
外卖员工作中猝死事件发生后,Yandex公司表示,他们对阿蒂克.奥罗扎廖夫的死亡感到震惊,并承诺用技术解决方案来合理安排外卖员的工作时间。但该公司并没有提到,阿蒂克在工作时间内死亡是否公司会给抚恤金。公司对阿蒂克的后事也表示给予某种帮助。
在中国,外卖小哥因过劳患病乃至猝死的案例早已屡见不鲜。2019年1月,25岁外卖小哥小李,送餐途中猝死,而小李生前的遗言更令人心酸,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求路人赶快救自己,并说:“我不能死,家里还指着我......”。医生惋惜,临终遗言不免让人心酸,但休息少,压力大,这两个原因,或许是导致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猝死的原因。2018年,杭州32岁的外卖员王刚不小心错接了一个超区订单。因为超区派送的,王刚不太熟悉被一直催促,连一口水都没喝,客户等待途中还威胁投诉。最后,他在电梯里猝死。
《俄罗斯经济评论》认为,随着快节奏生活的到来,人们越来忙,没有时间做饭,而外卖就是人们的不二选择,从而新兴起外卖行业,但是无论在中国还是俄罗斯,从事外卖行业的人可能更多来自于社会底层,在享受外卖服务的时候,要更多的抱有宽容之心,对其无心之失和偶尔轻微的延误尽量不要动辄投诉或者差评,他们已经很不容易,可以更多体谅穿梭于城市大街小巷的平民员工,外卖公司可以制定更加合理人性化的考核制度,给予其合理的待遇。
阿蒂克.奥罗扎廖夫是一个勤奋的外卖送餐员,他从没偷过懒,他没有悠哉游哉的一边散步一边送餐,他从早忙到到晚,他在送餐的途中疲劳过度而死亡。请那些不负责人的编辑给俄罗斯送餐员一点起码的尊重,那些诟病俄罗斯外卖小哥的非主流媒体欠阿蒂克.奥罗扎廖夫一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