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为朝鲜这位将军刻的三百余方印

对于喜欢吴昌硕的人来说,缶翁以“园丁”或是“闵氏”为文字内容的印应该不会陌生,此内容的印均为缶翁为朝鲜显胄闵泳翊所刻。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缶翁为他刻过三百多方印章,这也是缶翁为个人刻印最多的一位。
闵泳翊1914年在上海病逝后,缶翁在《挽兰丐》中写道:“······交卅余年,喜予刻印,为制三百余石······”
▲吴昌硕《挽兰丐》23.5cm*17cm
闵泳翊是朝鲜最后一个王朝的王妃——权倾朝野的风云人物闵妃的侄子,他是朝鲜李氏王朝的禁卫军大将军、一代名臣。1884年,朝鲜的开化党发动了甲申政变,此次政变中,闵泳翊父亲遇害,自己也险些被刺伤命。年仅24岁的他从此只得亡命异国他乡,先是客居香港及广东,而后是苏州及上海,凭借着他深厚的汉学功底及精湛的书画造诣鬻艺谋生。
闵泳翊
在政变之前的1882年12月至7月,《李朝实录》记载闵泳翊曾“以海关事务,委送天津”,《吴昌硕年表》记载1883年2月吴昌硕“因公去津沽”在天津逗留月余,这应该是他们在天津第一次相识。吴昌硕后来的居所是北山西路吉庆里923号(今山西北路),而闵泳翊当里的“千寻竹斋”位于北京路瑞康里766号(今北京东路),两者仅隔着一条苏州河。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结下了深厚而真挚的友情。这种友情好到闵泳翊在向吴昌硕索印时毫不生外,有时一次嘱刻好几方:破两日功为君刻四石,自视不恶,未识足充文房否?乞园丁教我,或于新周同赏,何如?庚子一月昌硕。(竹洞门楣边款)
▲竹洞门楣
有时还在缶翁生病时“强迫”为其操刀:园丁强予扶病刻印,苦事也,工拙不计也,幸明眼人赏之。壬寅七月缶道人。(石尊边款)
还会在半夜登门督刻:庚子十月朔,中夜苦寒,被酒不寐,兰丐叩寐扉,督刻此石。灯下破斧,藉遣闷怀。善刀自视颇类凿。兰丐捧之陶陶,印丐对之默默,此时此景,惜无山阴行者,其人者为吾两人一写真耳。沪上并记。(千寻竹斋边款)
▲千寻竹斋
“此时此景,惜无山阴行者,其人者为吾两人一写真耳。”此边款内容让小编想起了苏东坡的《记承天寺夜游》:……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一位怀着亡国之痛奔走天涯,一位叹惜时政年愈花甲体弱多病。

吴昌硕早年生活困顿,一直过着颠沛落魄的生活,而闵泳翊身为朝鲜贵胄,初到上海应该是带着钱财而来,起初给予吴昌硕的润例还是可观的。
▲十亩园丁五湖印丐
这点,从吴昌硕的“十亩园丁五湖印丐”的边款中,可以想象到他因篆刻润例收入大增而欣喜若狂的情形:……使刻印钱胜彼屠。天地籧庐,买酒相呼,大儿葍,小儿壶。……
但随着相互认识到熟悉再到彼此了解后而生同怜。在三十余载的光阴中,缶翁置病臂于不顾,为闵氏“制三百余石”,除数量之巨令人啧啧称叹外,足见两者感情日笃,在“园丁课兰”边款中,吴昌硕刻道:“园丁近况,苦铁知之,为之治石。”二人惺惺相惜的情感,溢于言表。
▲园丁课兰
闵泳翊去世后,秘密发葬,未及告之吴昌硕,缶翁事后闻之,不禁为“只恨弥留之际欠一面”而“涕泗滂沱”。《挽兰丐》一诗中云:“天涯回首谈性情,樵青涤器烹中泠。而今宛若折足铛,安得专气致柔养长生。君隔蓬莱弱水,望我颜色红如婴。”感情真挚,读之令人动容。在闵泳翊去世四年后的一九一八年,吴昌硕还为缅怀好友而刻有一方“兰涯”印,此印也成为两人一生友情的最后证物。
▲兰涯
▲闵泳翊在政时与其他政要合影(前左四)
吴昌硕为闵泳翊所刻印章(部分)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闵氏千寻竹斋石尊者七里香庄兰阜农

▲竹洞农

▲松石园洒扫男丁

▲松石园洒扫男丁

▲园丁家在竹洞号竹楣

▲薮石亭长

▲闵泳翊一字园丁

▲园丁

▲园丁生于某(梅)洞长于竹洞

▲眉盦

▲泳翊之印

▲甲申十月园丁再生

▲闵泳翊印

▲园丁墨戏

▲薮石亭

▲石韫盦主

▲泳翊长寿

▲闵园丁

▲松石园洒扫男丁

▲闵氏千寻竹斋

▲千寻竹斋

▲石尊不朽
▲闵石尊

▲园丁书画

▲竹宾翰墨

▲东海兰丐

▲千寻竹斋金石书画

▲松石园洒扫男丁

▲且饮墨渖一升

▲松石园洒扫男丁

▲园丁

▲闵泳翊印

▲石尊者

▲翊印

▲园丁家在竹洞因号竹楣

▲竹洞门楣

▲园丁文墨

▲竹趣园丁

▲松石园洒扫男丁

▲心月同光

▲东海兰丐

▲闵氏泳翊珍赏

▲闵氏千寻竹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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