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惑：人类活到200岁或是梦

人类已能大幅延长动物的寿命，现在这事轮到人类自己了。德国《明镜》周刊网站2020年12月27日刊发题为《人类可以多长寿？》的报道，采访德国马克斯·普朗克衰老生物学研究所的生物医学家约里斯·迪伦，以问答形式探讨了人类是否能进一步延长寿命的问题。全文摘编如下：

《明镜》周刊网站记者问：迪伦先生，可能没人比让娜·卡尔芒（如图）更长寿了。这位法国女士1997年去世，享年122岁。一些人不肯相信有人能活到那个年纪。俄罗斯研究人员就怀疑这是个骗局。但卡尔芒的高寿有官方文件证明，而且也有其他活到110岁以上的人。这怎么可能？

约里斯·迪伦答：这些长寿的人通常不仅寿命更长，而且保持健康的时间也更长。我们怀疑这些人的遗传特征能保护他们免受老年病的侵扰。我们也在专门寻找这样的人。血液中的特定生物标志物可以显示一个人衰老的速度。我们的目标是发现衰老迹象并在必要时进行干预，以帮助每个人尽可能长久健康地生活。

问：卡尔芒本人将她的长寿归功于大蒜和波特酒。此外，她几乎抽了一辈子烟，直到117岁才尝试戒烟，但又复吸了。这就是长寿的秘诀吗？

答：122岁的卡尔芒女士是统计学里的一个异常值。不过在过去几十年里，人类的平均预期寿命一直在稳步提高。这与波特酒甚至吸烟毫无关系。相反，健康饮食和保持运动的人明显更可能长寿，也活得更健康——后者至少是同样值得追求的目标。

问：从科学角度看，你觉得“永生”可能吗？

答：一些研究人员认为，现在活着的人就有可能活到200岁。我对此是比较怀疑的。目前，我们正通过使环境适应我们的需要和开发新的疗法来实现我们自然寿命的最大化。我们或许能借此显著提高预期寿命。但长寿纪录并未同等程度地提高。这说明我们正在逐渐接近最长自然寿命。在美国等一些国家，人们的预期寿命已经停滞不前，甚至略有下降。

问：所以人类的寿命不可能再提高很多了？

答：我们只有一个身体，当它的储备耗尽时，我们必然会死去。因此，关键是我们能否进一步充分利用自然寿命。在动物身上，这一点已经实现了。蠕虫大幅减少卡路里摄入量后，寿命会提高200%。同样的方法可以让小鼠的平均寿命延长50%。还有很多其他方法。例如，我们正在研究胰岛素代谢如何影响衰老。目前还不清楚这些来自动物样本的发现能否套用到人类身上。

问：研究人员最近已能使小鼠的细胞变年轻，它们的视力因此得到了改善。这听起来像个奇迹。

答：奇迹往往是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科学本身已被排除在外。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如果其他研究团队也得出相似结果，那就很了不起了。如果我们到时也能将人体细胞恢复到较早的发育阶段，即回拨我们的表观遗传时钟，我们就有可能重新治愈在衰老进程中受损的组织。

问：难道不能让整个人都变年轻？

答：肯定有研究人员认为这是可能的。但我觉得更有追求价值的是疗法。将我们的脑细胞变年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如果个别细胞变年轻影响到我们的智力或记忆力怎么办？但如果我们能将受损的肝脏细胞恢复到更健康的原始状态，那将是巨大的成功。我们希望的不是最大限度延长人的寿命，而是要实现更长久地健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