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出版人应如何接纳“新语言”
文/杜辉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年轻人对彰显个性、突出自我的需要,新的语法、词汇,层出不穷、大量产生。每个年度都有更多的新词汇诞生,成为社会热词,并被大众所接受和应用。同时也有许多词汇被大众逐渐忘记,退出使用的舞台。还有一部分是词汇的愿意渐渐改变,被大众赋予了新的含义。作为一个文字工匠,面对不断涌现出的新词汇、新语法,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并面对?我们是一成不变还是与时俱进?
脱离社会和大众的语言词汇,都难有持续的生命力
语法和词汇从古至今,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是伴随着社会、经济、科技、人文的发展而在不断变化。从最初有记录的甲骨文、铭文,到随后的四书五经,明清白话文小说,我们的语言和文字无时无刻不在演变。从1840年开始,随着西方文明的到来,我们的语言和文字变化更加巨大。伴随着大量的外来事物、新生事物,社会发生了彻底的改变。语言、词汇同时也随之巨变。之后简化字的实行,更是把中国传统的语言文字形式彻底打破,从新塑造。很多词汇的内涵、应用方法,发生了彻底改变。
最近十数年,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信息化技术的革命,一波新的语言文字变革正在悄然发生。这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伴随着即时通讯软件、论坛、微博等网络新生事物而形成的新语言和词汇。如早期的“呵呵”、“恐龙”、“楼主”,近期的“人艰不拆”、“喜大普奔”等。也有以英文字母缩写代替的词汇,如“PLMM”(漂亮妹妹)、“GF、BF”(女朋友、男朋友)等。还有有引申含义的“老司机”“菊花”等。在此之外的传统媒体、新闻大众媒体也促生了很多新的词汇。如“中国大妈“、“正能量”等。新的词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很多旧有的词汇也渐渐消失或者改变原有的含义,如“小姐”、“同志”等词汇。词汇的褒贬义在悄然发生变化,不同语境下的意义可能完全相反。
如此众多的新语法和词汇,能迅速在大众中传播,并得到广泛使用并发展。正说明了大众对这些新的语言形式的喜爱和需要。语言、词汇、文字是伴随着社会发展而产生的一种交流工具。虽然可以进行人为的规范、加工和改造,但事物的本源还是社会大众在社会生活中自然产生演化的。脱离这种社会的自然发展,大众的需求,固执的不加改变,最后僵化的语言形式必然也会被大众所抛弃,或者成为束之高阁的所谓书面用语或者古语。
传统的图书出版在新语言的接受和应用上一直相当保守,而报刊则相对开放和包容。曾经的语言更多是一元化思维的产物,是以权威模式所竖立起来代圣贤言的载体工具。而社会进步到今天,一元化思维模式已经被打破。人人都有思考的能力,都有自主的选择和辨识能力。也因为语言词汇成为每个人都可以创造,每个人都可以去有选择性的接受和使用。语言成为带有个人个性的一种交流工具。每种语法和词汇的产生并传播应用,都有其深刻的社会、文化和科技的背景。并不是简单的哗众取宠和无端的生造。脱离社会和大众生编乱造的语言词汇,都是转瞬即逝,不会被广泛传播并有持续的生命力。
语言是交流的工具,是工具就要不断的升级改进
出版的目的是什么?是传播。而当我们对新事物、新语言加以排斥时,出版的传播力就会打折甚至枯萎。因为接受新事物的读者和年轻人,对于枯燥僵化的语言不感兴趣。由此引发的阅读快感下降,就会让读者减少甚至停止对传统出版物的阅读。现在互联网阅读对传统纸媒的巨大冲击,固然有科技发展的因素,但是语法、词汇僵化,不能适应时代发展,也是其中一大深层因素。传统纸媒出版物,没有大众喜欢和乐于接受的新语言,只有陈词滥调,那怎么可能吸引读者?而当大量读者被我们推向了互联网阅读之后,再想培养他们对纸媒的阅读习惯,则可谓难于上青天,甚至是不可逆的。近几年纸媒的快速衰落,不值得传统出版从业者反思嘛?
传统出版对新语言的抵触和排斥,这里固然有规范要求的因素,但是最大的因素还是传统出版人的人为因素。因为新语言是许多人传统出版人所不懂、不能学习掌握、不能接受的新语言形式,而他们所赖以生存吃饭的技能,正在被这些他们所不懂和未知的新事物所侵蚀和改变。他们恐惧、不安和自卑。所以人会本能的对新事物产生抵触。而这种抵触,又让他们所赖以生存的传统模式加速破坏。这种恶性循环正是许多传统出版人产生巨大失落感,焦虑不安的来源。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顺。历史上的语言、词汇改变,并没有摧毁文化,反而是让文化历史的变迁中得以延续并传承。这种根植于社会大众中的沟通工具的进化演变,是不可能被人为所限制和控制的。文化的发展和繁荣,不是一成不变,不是复古法祖。而是要与时俱进和时代同步。只有如此,出版才会有活力,纸媒才会在明天的阅读世界中占据一块自己的生存空间。
作者注:
本文发表在2014年6月23日的新华书目报.社科新书目第1133期A05版。知道大部分人不是不想改变,而是苦于所谓的编校质量。知道许多人心里苦,知道许多人无可奈何。既然如此那就放弃没有快感的阅读,追求开心的阅读吧。不破不立,凤凰死而后生。让传统出版死的快一些,也许传统出版的复兴才能更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