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风文斓】夜登华山 / 周海峰
夜登华山
周海峰
丁丑秋末,一场霁雨过后,秋阳绚丽,金风送爽。我偕画家罗建福先生在临潼秦始皇园参加了全国名人名家书画展开幕式,因此地距华山已近,一时心血来潮,于是二人结伴华山览胜。华山峻拔险峭,居五岳之首,这里有许多神话传说,“巨灵擘山”、“劈山救母”、“吹箫引凤”以及陈抟老祖与宋太祖下棋赌华山等,流传广远,引人入胜。
到达华山脚下,已近黄昏,是乘坐空中缆车上山,还是脚踏实地登攀?为了寻求登山的感觉,罗先生与我选择了后者。我们带了一大兜面包和矿泉水从玉泉院里的通天亭登山。夕阳被大山遮没,灿亮的余辉照在东山壁上,大山增加了一层明丽迷人的魅力。走过五里关,夜幕慢慢扑落了,大山罩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帐,头顶开始有星星闪烁,一颗二颗……随着步步登高,纱帐的颜色先似曙红,继尔变成赭石,再成墨赭,最后变成墨青,大山显出黑黢黢的轮廓。星星已像银钉钉满天空。我们未带手灯,借着微弱的星光缓缓攀行。也许是夜色迷离高山反应的缘故,我只觉目眩头晕,恍恍惚惚,感觉随时将要甩下千仞绝壁。我想唤罗先生歇息片刻,年近花甲的罗先生却像黑色的精灵向上移动着。我咬着牙关,一步一喘地尾随其后。到达一个平台处,一大石横在眼前,罗先生在石前停下脚步,点燃一根香烟吸着。我来到他的身边喊了声好累。罗先生递我一支烟,拍拍身边大石说,你打着火照,看上面是什么字。我借微光看时,只见“回心石”三字赫然入目。我问罗先生可到山顶么?罗先生笑着说,远哩,前面还有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天梯,再上还有苍龙岭,光溜溜险不可攀,当年韩愈在此畏惧,写下遗书,令世人扼腕感叹。你也舞墨弄笔,别被人戏为“退之”。我一时默然。登山是意志和毅力的锻炼,也是艰险与困难对人的考验,极顶风光只能用劳苦和汗水换取,于此我想到理想、前途、事业,不也似登山一样。回心石是对勇士的鼓励鞭策,对懦夫却是一个辛辣而无情的嘲讽。
我们喝了瓶水,吃了块面包,又朝着山顶攀登。令人胆寒的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被我们一一甩在身后,北峰被我们踩在脚下,抬头看天,天上的星星向我们眨着眼睛会心地微笑;俯首看地,山下万家灯火,远远近近,星光与灯光闪闪烁烁,连缀一片,分不清哪是灯哪是星。怡悦间只觉天是那么低,山是那么静,我不由吟出杨水平吟咏华山诗句:“云中千山点点峰,石径古刹半隐形。夜静西岳山色美,卧观身旁星月行。”
罗先生与我越过攀龙登云的苍龙岭,登上了东峰云梯,山巅显出一块平地,不少游人侍立崖边,观望那辉煌而壮丽的日出时刻。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先出现一抹鱼肚白色,白色慢慢变红,随着星光渐渐隐去,霞光射出迷人的色彩,仿佛巨人的手臂,缓缓地擘开混沌,天空一片灿亮,远山的轮廓勾勒出来。太阳先似婴孩般露出鲜嫩红润的脸蛋,远处的黄河与纵横的田畴清晰可辨。继而,太阳变得像出嫁的新娘盈盈含笑,白雾蒙蒙的黄河是她洁白的婚纱,层层叠叠的山群是她的褶裙。自然美在这里不须粉饰,不须雕琢,显得那么和谐,那么壮观,那么辉煌。哦,夜有夜的魅力,昼有昼的灿烂,白昼只有经过黑夜才会到来。
罗先生抓住时机写生,他画得那么专注,入神。我拿起像机,向他闪了一下快门。他的身影融入峰颠,为华山增添了一抹风景。
作者简介;周海峰,男,陕西乾县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文学创作研究会理事,西部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陕西作协文学院班固书院副院长,乾县原文联主席,作协主席。1979年在《延河》发表小说处女作,尔后相继在《延河》、《青年作家》、《巨人》、《青海湖》、《人民文学》、《延安文学》、《鹿鸣》、《新大陆》、《西安晚报》、《深圳晚报》、《新消息报》。《书法报》等多家文学期刊、报纸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及书画评论文章200多万字。出版有小说集《乐土》,长篇小说《菩提树》。2002——2003年度市文联授予“德艺双馨”奖。其业绩载于《二十一世纪人才库》、《世界华人文学艺术界名人录》等10多部典籍。长篇小说《菩提树》被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
主 编 :张 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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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主编问 :周海峰 苦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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