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乡村】枫边牛岭与夏雷公
枫边的牛岭,曾经是一个令我神往的地方,传说当地百姓非常“石”。相传古代一个牛岭百姓下县城,看见县城周边的土地平旷,非常惊讶地说:“兴国人好可怜,几丘田都要摊开来种,不象我们牛岭人,田地多得层起来种。” 据说牛岭有108个这样的笑话。
牛岭一角
中央苏区第三次反“围剿”期间,有一位叫张第的红军负伤干部,和一百多位伤员在古龙冈的寨上村遇险,被国民党军包围,他组织伤员巧妙地与敌人周旋,终于脱险转移,医院搬到牛岭后,他给中革军委写了一个事情经过的报告,就是著名的历史文献“一个受伤同志的报告”,落款是“张第 八月十四日于牛岭”。
牛岭坊神庙
2017年12月27日,牛岭的夏侯唐斌先生,邀请我和黄贻辉前往牛岭看古庙“九龙仙寺”时,夏侯祖珍先生又带我看到当年红军医院驻扎的天寿堂,才一解我多年对牛岭的疑虑。
1931年8月,中央红军集结了城冈、枫边的休整时,一百多名重伤员的一个红军医院,辗转来到山高路隘的深山牛岭,安置在村里最好的建筑天寿堂内。全村百姓总动员,为红军伤员烧饭、洗衣、站岗、放哨,红军干部张第在这里给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周以栗发出一封汇报信,信里把医院在寨上遇险和转移到牛岭的经过,写了二千多字的详细说明。夏侯祖珍的爷爷夏侯箕伧夫妇,带着三个儿子日夜为红军医院服务。不料国民党军追踪而来,他们把红军伤员抬到九龙山顶的绣花寨里隐蔽。国民党军搜山未获,占领了村后山头上的九龙仙寺。有一天,夏侯箕伧受红军之托,从绣花寨悄悄出来侦察敌情。他悄悄爬到山梁上,观察村里的国民党军的活动,不料他背在后面的一项五角星斗笠,暴露了他的目标和身份,藏在九龙仙寺的国民党军,隔着山涧向他开枪,夏侯箕伧不幸中弹牺牲。
夏侯箕伧牺牲后,妻子萧根莲对国民党军非常愤恨,她亲自送三个儿子夏侯裘圆、夏侯裘贽、夏侯裘赈当红军,让他们为牺牲的丈夫报仇。这三个小伙子离开牛岭时,苏维埃政府在村口给每个人发了两块银洋慰问金。老大老二接过银洋,高高兴兴地出发了。老三接过银洋,回头看见母亲仍站在村口眺望,忍不住跑回来,把银洋交给了母亲说:“妈,银钱留给您安家吧!”
待修建的天寿堂(曾为红军医院)
我查过兴国县烈士名册,夏侯裘圆和夏侯裘贽,年龄分别是40岁和32岁,均为红三军团战士,他们的结局都是“北上无音讯”,即牺牲在万里征途中。夏侯裘赈后来成为红军排长,在乌江战斗中负伤掉队,千辛万苦地回到家乡,为母亲养老送终,曾经担任过县人大代表,1997年去世,享年83岁。
当年牛岭有夏侯祖全、夏侯楚煌、夏侯定必、夏侯定云、夏侯裘源、夏侯裘琏、夏侯祖浪、夏侯裘全等十几个青年和三兄弟一起参加红军,只有回来夏侯裘赈、夏侯裘栋俩人回到家乡。当年张第等红军伤员居住的天寿堂,已经部份倒塌,村民们正在集资修复。一位叫夏侯祖昌的老者,指点着残存的建筑告诉我们:这里是红军的药房,这里是红军的手术室……当年住在这里的都是重伤员,有些伤员需要锯手锯脚,因为缺乏麻药,伤员们的做手术时的号叫声,直到今天也还让村民们喟叹不已。
牛岭九龙仙寺
牛岭九龙仙寺,因为是明朝道教真人夏雷公得道之处,虽然建筑不算宏伟,名声却传播得非常久远。
夏雷公原名夏侯梅林,名昭,号仰梅,明朝中期人。相传牛岭的夏侯氏族人请风水师安葬先人。风水师择地后,把真正的生龙口隐藏起来,放一件破衣作标志。这风水师是师徒俩人来的,晚上夏侯先人偶尔听见他们师徒的对话,才得知师傅留了一手。于是改葬才得中真穴。十年后,夏侯氏挖开墓地来观察,看见棺材上有18个小金人,正要腾空飞走,这位夏侯祖先用锄头一打,一个金人掉入墓穴。这一年牛岭村里就出生了一位瘸腿男孩,据说就是一锄头打伤了腿的小金人投胎转世。这个男孩即夏侯梅林。长大后,他在村后山上放牛,有一天看见一位仙人站在山顶上,九头龙正围着仙人跳舞。夏侯梅林也不害怕,上前拍着巴掌说:“跳得好!跳得好!”那位神仙见他骨骼清奇,竟收为弟子,传他掌心发雷和呼风唤雨之术。夏侯梅林得道后,经常用掌心雷为百姓驱魔捉怪,不收分文,百姓尊称其为夏雷公。夏雷公依靠卖雨水维持生计。有一年,于都县大旱灾,请夏雷公作法求雨,夏雷公说雨水要卖万钱,于都人应允了。夏雷公到于都后,在城里立坛作法,百姓万人空巷观看,他在坛边放了一只禾桶,稍顷果然大雨如注,百姓纷纷往禾桶里丢钱,禾桶装满,居然正是万钱。于都县为夏雷公塑像,抬回来牛岭安放在村后山头上,这座山后来叫九龙仙,这个庙就叫九龙仙庙。可惜夏雷公的神像去年被盗。
笔者(左二)探访牛岭
兴国同治版县志记载,明代嘉靖年间,能驱魔捉鬼,行云降雨的夏雷公,临终时以手抚胸运痰,命其徒口受,其徒低头不应。夏雷公叹曰:“吾道不传,命也!”遂化作一道红光,穿墙而去。
文:胡玉春
摄影:黄贻辉
编辑:胡祥英
审核:黄贻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