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读诗(第四季)003:《父亲节》(张韬)
父亲节
@ 张韬
小区的广场上
两队孩子在游玩
男孩们
以玩具枪相互点射
女孩们
争抢着芭比娃娃
唯有一个
比他们都小
小得都有些分不清性别的孩子
独立于两队之外
不争不抢
不哭也不闹
紧握一只小铲
在旁边的树下挖洞
口中呢喃:
爸爸……爸爸……
我要把你
从土里再挖出来
有人说,地面上是面子工程,地下的才是良心工程。大部分人喜欢面子工程,少有人关注良心工程。
从这首《父亲节》展现的画面中,我们发现,男人的权力欲,女人的妆扮欲,这样的“面子工程”从孩童时期就已开始发育和生长。
唯有一个孩子,“比他们都小/小得有些分不清性别的孩子/独立于两队之外/不争不抢/不哭也不闹/紧握一只小铲/在旁边的树下挖洞/口中呢喃:/爸爸……爸爸……/我要把你/从土里挖出来”——揪心的句子,一笔一划,一字一句,节制而深情,被一铲一铲挖出,悲剧和情感被4K高清画面慢镜播放。
地下有什么,或许要等到我们失去了才知道,埋下了才知道,挖出了才知道。已深埋地下的爱子之情、爱父之情,哪个不是良心?对失去父亲和父爱的孩子来说,地下有“爸爸”,瞬间让地下比地上变得更加重要。
诗人简介:
南人,出版诗集《最后一炮》《黑白真相》等,获磨铁诗歌奖2017年度十佳诗人奖,获新世纪诗典第十届李白诗歌奖特别奖。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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