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您早年在国家信息产业部的电信研究院从事产业政策的研究是偏自上而下的,后来您来公司之后,一直以自下而上选股来创造业绩。您是怎么在过去多年的投资经历中把二者相结合的?梁浩:有很多投资机构或是我的基金持有人说,别人的前十大重仓股可能基本都认识,而我的前十大重仓股认识的不多。我们确实这两年投资中小市值、成长型的公司比较多。我觉得这和我的工作经历可能关系不是很大,可能还是个性。这些年自己更喜欢创新的力量,在公司发展早期有一个比较优秀的管理层,我们能在这个公司看到相对好的前景,能看到2-3年稳定的业绩增长,同时又觉得是一个低估的状态,我们更喜欢在这种公司中去获得收益。我一开始做研究员的时候,很幸运找到一个大牛股,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赚了很多钱。后来等我做基金经理以后,又遇到这样的公司,我当时的重仓股大概持有了3年以上,赚了超过10倍的收益,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个路径里面。我觉得本源可能是,我更相信企业家或企业在产业中自发的创造力。相对来说我会漠视来自宏观背景下收益的稳定性,当然这也是一个弱点。这几年我们也在调整,试图把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结合起来,能够取得更好的投资收益。所以我觉得是各方面的综合原因,导致我们走到了这条路上。赚企业未来盈利增长的钱主持人:您之前在美国读了计算机学科的博士,又在芝加哥大学读MBA,后来转做投资。您在投资理念,包括选股逻辑上,和浩总相比会有什么异同呢?聂毅翔:理工科的背景对我来说,就是思考问题更喜欢有框架感,包括投资的时候,更多的考虑到底我们投资收益的来源在哪,我赚的是什么样的钱,哪些钱是听天由命的,哪些钱是可以赚到的,尽量赚自己可以赚到的这部分钱。在投资的具体过程中,我对投资的理解或是投资理念是不断慢慢形成的。我比较偏向自下而上,偏成长。从我的投资思路来讲,可以叫Growth at reasonable price。也就是更多要看growth。到底是赚什么样的钱,如果用像理工科的头脑拆分一下,我们的收益要不就在赚盈利的钱,要不就赚估值变化的钱。很多人认为,估值比较贵的就叫成长股,实际上大家预期的是估值还能更贵,但实际上这样的成长股很多是伪成长股,可能是一些炒作才导致估值能更贵。我们更希望估值是在合理的水平,更多的赚企业未来盈利增长的这部分钱就好。美国投资人霍华德·马克斯讲的一句话令我印象比较深刻:市场都是价值投资,其实有两种风格,一种是我们买5毛钱的东西,它能够变成1块钱;一种是我们买1块钱的东西,它能够变成2块钱,那么5毛钱东西变成1块钱,更多的是低估值会有一个回归。我在这方面也有一些投资心得,其实它有两个前提,第一你必须能够准确估值,估算它的确就是5毛钱。当然在实际投资中很难算,不仅仅需要财务等各方面能力,还涉及到很多更深层次的问题,会出现一些价值陷阱。第二,5毛钱到1块钱的过程中,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像零售、消费等行业,外部环境非常稳定,但也有一些行业受到宏观政策宏观调控等影响,导致它估值回归的过程不确定性比较强,这是我们无法把握的。我们更希望估值水平合理。横向来看,估值处在同类公司中的平均水平。当然资质比较好的公司值得一定的议价。纵向来看,估值处在长期历史的平均水平。当公司盈利释放的时候,估值也会提升,但在泡沫的阶段,需要注意把握一定的分别。企业盈利增长的这部分钱,按我的理解,一定要符合以下三点:从社会三个层面来看,第一,符合社会经济科技发展的方向。在细分行业里面,符合未来的趋势,顺水行舟更容易成长,背后有一个大的Beta。第二,好的公司以及管理层。好的公司有其核心竞争力,产品、渠道、模式等等。优秀的管理层,一在于其战略的眼光,对这个行业有深刻的理解,知道这个行业竞争的本质是什么,到底在竞争什么;二在于其执行力很强;三在于其有复盘的能力,能够从错误中汲取教训,使自己更好地成长。第三,能看到企业未来盈利的增长。三年内如果公司能有好的增长,在估值合理的过程中,哪怕周期会有一些波动,每年赚20%-30%盈利增长的钱其实已经很可观。为什么要看三年?因为今年的估值要明年的盈利增长来支撑,明年的需要后年来支撑。我们能够看到未来增长,它的估值才能够保持在合理的水平。如果估值只是个位数的增长,估值一旦有波动,提供的缓冲会比较少,如果有20%-30%盈利增长的空间,估值市场就算有一些波动,总的来讲还大概率可以给客户还是能赚到钱。同时确定性也要比较强,到底是产品出来了,还是渠道有拓展,还是产能能放量?产能能放量是人到位没有、钱到位没有、渠道到位没有等等。所以我们能看到未来两三年企业盈利的增长,就是做一个拆分理解到底赚什么样的钱。我们赚不到就是听天由命的估值这部分钱,有很多因素无法控制。那么盈利增长这部分钱,我们是能够赚到,那么我们尽量把精力主要放在这方面。但是未来其实是很难预测的,这也是我觉得成长股投资一个比较挑战的地方。所以我们要紧密跟踪公司,这也是我们主动权益基金经理创造价值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