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录（九）

褚巍之父在淮安开了两家绸缎铺，褚家家境殷实。褚巍见周吴唐三人如约而来，大喜过望。时已傍晚，褚巍引三人住在客栈，约好明天再见。

第二天晌午，褚巍做东，在淮河酒楼宴请周吴唐三人。淮安是鱼米之乡，春日之河鲜时蔬，皆是美味。

众人谈笑风生，周妙才见褚巍眉宇间有忧色，笑道：“我等此来叨扰褚兄，褚兄似有所不悦。”

褚巍慨然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弟心有所忧，故而忧形于色。”

吴景行笑道：“褚兄何忧？莫非诗书生疏，未曾复习之故？但请多饮，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褚巍道：“非为此故。家兄有稚子，如今二岁，素喜与小弟玩耍。昨日晚上，孩子贪玩，误吞顶针。”

唐宝儿道：“可曾治疗？”

褚巍道：“人言吞韭菜可以下异物，故让孩子吞了整根韭菜，但无效。”

褚巍举杯一饮而尽，伤感道：“后来请前街的郎中治病，乃是我们褚姓本家，诊后以为泻下可以治之，就开了承气汤。孩子服药后下利多次，但仍未排出顶针。现在孩子又吐又泻，饮食难下，腹痛，口齿紧闭，不知如何是好。”

吴景行对唐宝儿道：“唐兄医技精湛，可有办法治疗？”

唐宝儿低头凝思了一会儿道：“小弟有一法，但怕褚兄不能接受。”

褚巍道：“唐兄有何妙法，请不吝赐教。”

唐宝儿道：“请褚兄去外面捡硬狗屎五六枚，先用水浸泡透，再煎汤内服。”

周妙才道：“唐兄此法太离奇，不知是以何理解病？”

唐宝儿笑道：“人吞异物而不能排出体外，而狗常食骨头，却能通便，故狗屎能解此病。”

周妙才笑道：“我不信狗屎居然能治此病。”

褚巍道：“此法本无害，我当一试。但我兄嫂若知，必觉荒唐，必觉肮脏。”

吴景行道：“不必告知他们实情，只煎取汤药哄孩子服用。”

众人散席，周吴唐三人游览淮安城，褚巍独自回去准备狗屎汤，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