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6,TVB反手就是王炸
本文系网易沸点工作室《槽值》栏目(公众号:caozhi163)出品,每天更新。
港剧式微。
曾经叱咤风云的TVB,同样一路走低,变得无人问津。
无论推出新剧,还是炒冷饭拍IP续集,似乎都没有引起太大反响。
但士气低迷的TVB,偏偏又宝刀未老,总能炸出一些新的惊喜——《无穷之路》。
毫无疑问,这是今年口碑最高的国产纪录片。
豆瓣评分高达9.6,还一度火上了热搜。
正如观众所说——
“节目很震撼,真实有诚意,主持和团队很拼。当你觉得tvb不行了的时候,总是来那么一下让你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01
《无穷之路》中的“无穷”,一语双关。
一重,是无限,指扶贫之路道阻且长;
一重,是无穷,指当地居民不再贫困。
和主流媒体摄制的脱贫纪录片比起来,《无穷之路》显得很“小”。
它没有激昂的情绪,没有煽情的歌颂,只有平等的视角和温和的表达。
整个摄制组,只有四个人——一个主持人,一个监制,两个摄影师。
他们历时三个月,实地探查了海南、四川、贵州、广西、宁夏、云南的14个深度贫困区。
从南部的热带雨林走到四川的凉山、云贵的峡谷,从西北戈壁走到川藏高原......
路上风景如画,每一帧都可以截来做壁纸。
然而,与这些自然美景相对应的,是闭塞偏远的天险、天堑。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因为交通不便,与世隔绝。
比如,摄制组选择的第一站,是四川凉山的彝族自治区。
这里有一个著名的“悬崖村”。
村子高耸入云,位于海拔1500多米的悬崖上。
村民日常外出,只能借助藤条和钢筋组成的藤梯。
很多地方,几乎与地面90度垂直。
一眼望去,令人胆战心惊。
山上没有通水电,村民要想打水,需要天不亮到邻村取水,取水回来再继续劳作。
有时去晚打不上水,便只能渴着。
一渴就是一天。
村民以种植玉米、红薯等农作物为生。
有时遇上丰收年,他们会辛辛苦苦地背农作物到山下卖。
但很难卖上一个好价钱,常常遭遇恶意压价——
旁人吃准你交通不便,不低价贱卖,难不成你还能背回去?
这种恶劣的情形,一直持续到2013年,才终于迎来了一线转机。
02
2012年,中国的贫困人口已接近一亿。
怎样让这一亿人全面脱贫,解决温饱、教育、医疗等问题,成了亟需解决的大难题。
次年,“精准扶贫”应运而生。
每个贫困村,都会分派一位扶贫书记到村子点对点地扶持。
穷苦落后的悬崖村也不例外。
悬崖村给这位书记留下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落后。
村民几乎没有收入,只能自己种自己吃。
孩子的教育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
父母不放心孩子爬藤梯、下悬崖。
很多孩子直到十二三岁,才到外面上一年级。
而且,他们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早出晚归。
最终,悬崖村只落得了这样的一个境地——
老一辈下不去山,断了财路;新一代下不去山,没了未来。
发展,迫在眉睫。
“要想富,先修路。”
要想改变这一切,只能先从藤梯入手。
2016年,由政府出资、当地壮丁出力,运送了120吨钢管上山,一起排除万难,拆除藤梯,修建了2556级钢梯。
之后,又进一步完善了山上的基建。
不但通水通电通网,还设立农村专业合作社,让农民种上了青花椒和脐橙。
日子越过越好。
原本闭塞的小山村,终于通过互联网接上了世界的轨道。
悬崖村的初代网红,由此应运而生。
拉博,便是其中之一。
拉博人称“悬崖飞人”。
2556级钢梯,普通人上上要走五六个小时,他的最高纪录,是上山半小时,下山15分钟。
凭着这身技能,拉博不仅在当地远近闻名,还通过短视频带火了当地的旅游经济。
不过,山上物资有限,住房简陋,要想切断穷根,还是要靠翻天覆地的大工程。
于是,“迁村”迫在眉睫。
政府花了几年时间,在靠近县城的地方,兴建了1400多个安置区、266万间安置房,帮35万村民实现了易地搬迁。
村民只需缴纳1万元的自筹金,就可以拥有一套市价在40~60万之间的房产。
连带房间里的家具、电器,全部悉数赠送。
村民还有了更便捷的致富路,到占地5000亩的现代农业产业园打工。
只要努力,就不愁挣钱无门。
至此,悬崖村的苦日子,总算熬出了头。
03
微博上有人发问:为什么无穷之路能受欢迎?
或许是因为,它是真诚、质朴的,没有夹杂任何短视的偏见。
主持人陈贝儿,出生于高知家庭。
她家境殷实,没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从就读名校到入职TVB全都顺风顺水。
纪录片里的她,是个充满现代气息的“闯入者”。
但这并没有阻碍她对“无穷之路”做出属于自己的理解。
她可以顺利地融入当地,也可以与采访对象轻而易举地达成共情。
她不怯于表达情绪,也不吝啬给予赞美。
很多高难度的体力活动,也都亲力亲为。
探访悬崖村,就爬钢梯;探访怒江峡谷,就滑溜索。
体力不支,心理恐惧到极致,也还是咬紧牙关,努力坚持。
她代表的,既是香港年轻人的视角,也是内陆丰衣足食的年轻人的视角。
透过纪录片,透过她,原本遥不可及的极度贫困仿佛一下子有了实感。
可以一起亲历贫困,一起感知贫困。
纪录片的第二站,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
这里的村民依山而居,世代靠溜索过江。
河中间横亘着一条连接两岸的钢索,过江的人需要从这头滑到那头。
当重力达不到可以自由落体的程度时,滑溜索就需要用人力牵引,用手拖拽前行。
脚下是湍急的江水,一旦体力不支脱钩坠入江中,就会尸骨无存。
邓前堆是当地有名的“溜索医生”。
这条令人胆寒的溜索,他前后滑了37年。
一旦江那边有人患病,他就要滑过去行医救人。
有时,他需要冒着危险,一天跑上四五趟。
为此,他腿上撞出了很多伤疤。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溜过去直接撞上了对面的石壁,把膝盖撞伤,留了个大疤。
村里曾先后招过数个村医。
因为环境恶劣,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邓医生因为一句承诺留了下来。
从医之前,他生过一场大病,留在当地治疗,结识了这里的村医。
对方不但救他一命,还带他到乡医院进修培训,并告诉他:“你不要半途而废,要好好干,看好我们村的病人。”
培训结束后,邓医生留了下来,接过了那位救命医生递过来的接力棒。
一守就守了37年。
他说,“只要我身体还可以,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听到这里,陈贝儿不自觉地哽咽了,佩服地拍了拍邓医生的背。
2019年,当地成立了第一所普职教育融合技术学校。
经政府倡导、老师发动,这两年已有越来越多的孩子走进学校,学到了自己的一技之长。
很多女孩的命运,都因这所学校而改变。
比如,来到学校前,关于未来,15岁的傈僳族姑娘阿恰达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嫁人生子。
可如今,通过学习,她却在学校挖掘到了自己热爱——烹饪。
每次有同学夸她做饭做的好吃,她都会由衷的快乐。
当镜头对准她,她可以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梦想:未来,我要开一家饭店。
以往,贫穷这两个字,世世代代地与他们缠绕在一起。
但现在,他们终于从贫困的阴影中走出,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活法。
他们身体力行的向我们传递出了这样的信号——
贫穷,是一条可以消灭的路。
无穷之路,终有尽时。
因为,那些沉淀在历史和空间中的本味,才是我们一开始更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