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是一幕悲苦戏剧,幸福只是偶然插曲

一个倒霉的男人,每次当生活似乎展露笑颜的时候,又却是遭受了愚弄,失而复得的前妻,得而复失的女儿,由嫉生恨的伙伴,他似乎应当抱怨命运,他像被诅咒般,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是情场上得意或失意,内心依旧冷清而不安,并由得这骨子里的不安变得暴躁冲动,成为这样的人如何才能解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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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桥市长 ——硬汉生死录

(The Mayor of Casterbridge:

The Life and Death of a Man of Character)

[英]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丨著

李昱、杜莹、王贞丨译

王贞丨责任编辑

作品简介

《卡斯特桥市长》是哈代的代表作之一。这是他唯一不以农村为背景的小说,写失业的打草工亨查德酒醉后卖掉了妻女,醒后悔恨,从此发愤,成了粮商,当了市长。妻子携女归来。不久后,亨查德与合伙人吵翻,妻子去世,卖妻丑史被揭发,事业失败,女儿被生父领走,他孑然死于荒原草棚。

作者借故事的各种阴差阳错和戏剧性冲突,抒发了“性格即命运”和“幸福不过是一段偶然的插曲”的感叹。在哈代的十四部长篇小说中,《卡斯特桥市长》既体现了哈代创作一贯的风格,又独创了别具一格的艺术特色,由此也显现了一位大艺术家与平庸的多产作家本质的不同。至于这部小说的内容,不论是在历史的还是现实的社会认知方面,它至今都有鲜活的意义。

作者简介

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 1840—1928)是英国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他的创作为他在世界文学中奠定了不朽的地位,使他成为同莎士比亚、狄更斯等世界著名作家齐名的人物。他是跨越两个世纪的作家,早期和中期的创作以小说为主,继承和发扬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传统;晚年以其出色的诗歌开拓了英国20世纪的文学。

精彩段落

“说到我自己,我真不明白,男人娶了老婆后又不想要她们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像吉普赛人卖掉他们的老马一样把老婆打发走呢?”帐篷里的男人说,“为什么不能将她们挂牌出售,把她们卖给需要这东西的男人呢?嘿?为什么,天哪,现在要是谁想要买我老婆,我就把她卖给他!

“会有人买的。”一些顾客看着那女人应声道,她可一点都不丑。

“没错。”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说。他外套的领子、肘部、接缝处和肩部都因长期跟肮脏不堪的东西摩擦而变得光亮,这种光亮要是出现在家具上可能还比较美观,在衣服上就差点儿意思了。从他的外表可以看出,他从前可能在附近的村庄里给谁家当过马夫或者车夫。

“要我说,我也过过好日子,不比谁差。”他补充道,“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教养,这个可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我敢说她也是个有教养的人……骨子里,脑袋里都是,我说……不比这集市上别的女人差……只是还没有展示出来。”然后他翘起二郎腿,调整了视线,盯着空中的某一点,继续抽起烟斗来。

妻子出其不意地被称赞了一番,这个喝高了的年轻丈夫不由得凝视了她几秒;想到妻子拥有这般品格,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对待她的态度来。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论断,刻薄地说:

“那么,现在你的机会来了;我看谁愿意给这个尤物出价。”

她转向她的丈夫,小声说:“迈克尔,你之前也在大庭广众下扯过这些废话。玩笑归玩笑,可是你这玩笑开得也太频繁了,注意点儿分寸吧!”

“我知道我以前说过;我是认真的。我只想找个买主罢了。”

就在此刻,这个季节里的最后一群燕子里,有一只不小心从帐篷开着的口子飞了进来,在人们的头顶上飞快地来回转圈,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跟着它。大家都注视着那只燕子,忘记了男人的提议,一直到它飞出了帐篷,这个话题也就搁下了。

然而十五分钟后,男人在牛奶麦粥里掺的酒越来越多,要么他着实是意志坚定,要么他就是借酒撒疯,仍旧显得相当清醒的他竟然再次捡起了刚才的话题,就好像音乐幻想曲中乐器最终又奏回了主旋律一样。“喂……我等着你们出价呢。这个女人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谁想要她?”

这次大家的反应显然变了味儿,人们对再一次提出的问题报以一阵赞许的笑声。女人对他低声耳语着;她着急地哀求道:“走吧,走吧,天快要黑了,你这些胡话没人会理的。要是你不走,我就自个儿走了。走吧!”

她等了又等,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又过了十分钟,周围喝粥的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男人突然说:“我问了这个问题,可是没人搭理我。有没有哪个张三李四要买我的东西?”

女人的态度变了,脸上现出了严厉的表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迈克尔,迈克尔,”她说,“你这样太胡闹了。哦……太胡闹了!”

“有人要买她吗?”男人说。

“我希望有人愿意买。” 她语气坚定地说,“她现在归这个人,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他说,“这么说我们达成了一致。先生们,听见了吗?我们两个人都同意各走各的了。如果她愿意,可以把女儿带走,走她的路去。我呢,要带走我的工具,去走我的阳关大道。这简单得跟圣经里的故事一样。那么现在,苏珊,站起来给大家看看。

“别这样,我的孩子。”一个卖束腹带的丰满女人小声说道,她穿着宽大的裙子,就坐在女人旁边,“你的宝贝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女人还是站了起来。“现在谁来当拍卖师?”打草工大声喊道。

“我来。”一个矮小的男人迅速回应,他的鼻子跟个铜制球形把手似的,嗓音低沉,眼睛活像两个纽扣眼儿,“谁愿意给这位女士出个价?”

女人看着地上,好像用了异常强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站住。

“五先令。”有人说,大家都笑了。

“别胡来。”丈夫说,“有出一几尼[2]的吗?”

没人响应。那个卖束腹带的女人发话了。

“好先生,看在老天的份上,别太过分了!啊,这可怜人嫁的是个多狠心的人啊!别忘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哪!”

“把价抬高些,拍卖师。”打草工说。

“两几尼!”拍卖师说,没人响应。

“如果这个价没人要,十秒后就要涨价了。”丈夫说,“很好。拍卖师,现在再加点儿。”

“三几尼……现在升到三个几尼了!”嗓音沙哑的男人说。

“没人竞标?”做丈夫的说,“老天啊,要是只值一便士,为什么我花了五十倍的价钱啊。接着加价吧。

“四几尼啦!”拍卖师喊道。

“不妨告诉你们吧,低于五几尼我是不会卖她的。”丈夫说着,一拳头砸了下去,桌上的碗碟都晃了起来,“只要谁出五几尼,并且好好待她,我就把她卖给谁;她永远都归他,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但要是低于这个价,我是不会卖的。那么现在……五几尼……她就是你的了。苏珊,你没有意见吧?”

她低着头,好像完全跟自己没有关系。

“五个几尼了。”拍卖师说道,“再没人要她就下架了。有人出钱吗?最后一次。有还是没有?”

“有。”门口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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