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崔世芳：【母亲 •儿子】（散文）
母亲 ·儿子
作者：崔世芳
母亲今年58岁了，我30岁，儿子3岁。
母亲脚烫伤了，双脚红肿，七、八个亮闪闪的大泡被一群细密小泡众星拱月似的围着，破了的患处流着黄水，溃烂的死皮毫无生机地皱伏在母亲那双看似肥大却已弯曲的脚背上，一如她的身躯，虽然高大但已渐佝偻，医生说要母亲在水龙头下冲足够久的冷水来镇痛，母亲痛得汗流浃背，眉头紧皱。
儿子久咳成疾，本来只是急性支气管炎的他咳成了轻度肺炎，他很坚强，自己拿着雾化器罩住鼻子和嘴，告诉我不要讲话，雾气会散掉。为了让他尽早适应幼儿园的生活，把他送去了全托班，本来老师预料的两个周适应期他竟只用了一个周，他说他喜欢幼儿园！第一周奶奶陪着去了三天，第二周他独自去了四天，回来教我做游戏，教唱儿歌，第一天是：苹果苹果，见我就躲，别躲别躲，小手洗过，咔嚓一锁；我没有听懂他尚且吐字不清晰的发音，悄悄地给老师发了短信，知道是这些内容后假装听懂了他的话，跟着他一起温习了一遍又一遍，他很开心我能听懂他，很开心我能陪他一起玩耍。第二天回来他又教我学会的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咕噜咕噜滚下来！这次的字数有点多，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背下来的，一边跟着他学动作，一边笑着、闹着……第三天，他回家教我背起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首儿歌我教了他很多遍都没学会，没想到在托儿所一天就学会了！
母亲老了，儿子还小，我对儿子有无限的耐心，他的一个发音，一个动作我都觉得可爱，都觉得幸福，可是面对渐渐老去的母亲，我有了太多太多的苛责，太多太多的坏脾气，看着母亲遍布疮痍的脚背和花白的头发，除了心疼我还在责怪她不该去饭店干活！
这是怎样的不孝和不公平啊！如果我能拿出一半对儿子的耐心用在母亲身上该有多好！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这句话或许是错了，母亲家在七楼，我家在十七楼，母亲在跟前是多少出嫁女羡慕的事情，可是我似乎错过了很多，做错了很多！
喜欢听儿子的牙牙学语，不喜欢听母亲的唠哩唠叨。
前两天我还在想等儿子满三岁时写一篇纪念文章，来总结一下他出生后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辛苦付出，将来等他长大了他会看到，或许会感恩。而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呵护我了一万多个日日夜夜，没有写下只字片言，却在我的内心里注满了爱和深情。或许她也在期盼我回报以感恩，或许她只希望我越过越好。
儿子的病痛让我焦灼，母亲的脚伤让我担忧，如今我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对子女的关爱，但还没做到一个子女应该怎样回报母亲，只愿岁月长留，温情久伴。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及作者提供）
崔世芳，1989年6月出生，女，汉族，陕西省安康市岚皋县人。热爱文学创作，散文，小说，诗歌习作百余篇，作品在省、市、县各级媒体都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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