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杨晓文：【一袭白衣的诗人】（散文） / 开普饭

一袭白衣的诗人

——与鹏鸣老师欢聚情人岛

作者：杨晓文

有的人经常在一起，却常常想不起；有的人相隔几千里，却铭刻心底。这就是人生的经历在生命里的记忆。与诗人，就是这样梦里来梦里去，美好与酸楚互相交织……

初识鹏鸣，是因四十多年前的一部中国当代作家选集《鹏鸣情诗选》(全三卷)而得。那个时候，一个由熟悉的当地人成卷出书，并大胆地以情诗昭著于人，是一件比较震动的大事。在乡政府上班的我有幸在大院中偶遇从北京回乡探亲的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挺拔的身材，一袭白衣，浓眉大眼，散发着倔强而执着的表情。打开他的诗集，尝试着读着自己不太懂的诗句，探试作者的内心世界，在字里行间，我模糊地看到一颗不为世俗所羁绊而勇于追求自我与远方的青年诗人形象。

七八年前一次征文参赛的初出，再加上一帮惺惺相惜的文友纵容，我怀着以文会友提升自己的初衷加入了作协的行列。但在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文言我心，文字是心声的流露，圈内高手云集，自己水平有限，我是拿心写字的人，既不想难为自己也不愿聒噪他人，羞于以“文字”启齿。鹏鸣的名字却是我脑海里一个清晰的符号。

忽一日，接到一个文友的电话，得知鹏鸣老师回老家探母来了，我们相约一起拜见了他。四十多载岁月的酿润让人只能在偶尔中窥见当年他的影子。鹏鸣老师非常健谈，言谈中看不到一个出售文字灵感的人所具有的多愁善感与忧郁。相反，他乐观开朗，诙谐幽默，特接地气的语言时不时的让人捧腹，时不时的玑珠闪现，掷地有声，使人茅塞顿开。临走，他又送给我们他的作品，一部又一部厚厚的，装帧精美，让人爱不释手。捧着沉甸甸的大部头作品，内心五味杂陈，也感念他的艰辛不易，更增添一份敬佩，也有对自己空负作者的愧疚。读着他的作品，如教课书般的凝练精美，如舞者的曼妙，又似歌者的专注，如画者的任性，挥洒自然……或震撼，或共鸣，让人领略其不尽的风采。我忽然醒悟，对文学的追求，决不是一种可有可无、浅尝辄止聊以慰藉的消遣，更需要一颗对文学高度忠诚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披荆斩棘的所向披靡、勇往直前，永不言败的勇士。

前日又应刘文侠主任相邀，再次去焦河湖畔拜望诗人，我们五人，欣然往之。在情人岛上探望了鹏鸣老师高龄的母亲，老师一口一口的土话喊着“妈”，俨然一普通人子形象。从他住的三楼往外望，一汪湖水，映着对面的群山，瞬间被焦河湖惊艳了，碧绿的湖水在俯视中犹如一个慵懒的少女一般，丝绸般的柔波漾过，像极了她随风扬起的衣袂；风情万种，伟岸的青山，似痴情少年相依相偎，不离不弃。我想，这里应该是老师文学种子的萌芽地吧，故乡的灵性为老师提供了不竭的创作灵感。

鹏鸣老师招呼一行人在湖畔吃饭，他时不时同大家开着玩笑，鼓励大家吟诵诗词，唱歌唱戏，热情的斟酒送菜。回味着鹏鸣老师作品字里行间的情节，体会到他独有的神思灵动，果敢执着，我想，美丽的焦河湖，在他懵懂的少年心中投下了“追求”的种子，却让人无法达到理想的彼岸，这一定是他的心痛！据说珍珠蚌的外套膜受到刺激，便以这个异物为核，由囊细胞分泌珠质，一层一层将核包起来形成珍珠。我想他的这个痛也是他身体里种植下的“核”，不断地刺蚀着他，激出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我无法想像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乡村少年，怀揣文学梦走遍天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没有烦恼便没有天才，我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个画面，美丽的焦河湖畔，一个牧羊的少年，在焦河湖山水的孕育中慢慢成长为一个追求自由与远方的诗人。尽管，岁月濡染侵蚀，催生了白发，惊换了容颜，不变的，则是历经岁月磨砺却矢志不移的灵性之心。

果然，当初深埋在他身体里的那个“核”，如今已长成了一颗璀璨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