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田耘：六月，我去过雪域高原（六）—

点击上方“蓝字”关注👉三秦文学

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六月，我去过雪域高原（六）

——为了曾经的传说

文/田耘

从雅鲁藏布大峡谷返回拉萨的次日，我们去了羊卓雍措。

羊卓雍措（简称羊卓湖），藏语“碧玉湖”、“天鹅池”，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位于雅鲁藏布江南岸浪卡子县境内，是喜玛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湖面海拔4441米，东西长130公里，南北宽70公里，湖岸线总长250公里。总面积638平方公里，约为杭州西湖的70倍。属高原堰塞湖，大约一亿年前因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形成。湖岸曲折蜿蜒，汊口较多，像珊瑚枝一样，又称“上面的珊瑚湖”。湖内分布21个小岛，岛上牧草肥美，野鸟成群。藏民族不吃鱼，这里是鱼类的天堂，鱼类蕴藏量可达8亿多公斤，有“西藏鱼库”之称。湖光山色之美，冠绝藏南。湖西有宁金抗沙峰等三大雪峰。主峰海拔7206米，是西藏传统四大神山之一。“宁金抗沙”，藏语“夜叉神住在高贵的雪山上”。还有西藏最大的水力发电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抽水蓄能电站。

羊卓湖之所以被称为“圣湖”，传说多多。一说因为她能帮助人们找到转世灵童，这是藏传佛教特有的传承方式。活佛转世即修成正果的高僧圆寂后乘愿转生，转生的幼童就是转世灵童。从小对其进行培养，长大后继承主持教事，即成下一任活佛。导游对此过程讲解详细，很复杂。出于对佛教的尊重，点到为止。另说因为藏民族将她奉为羊卓雍措达钦姆，即羊卓雍措大湖主多杰盖吉佐（金刚障碍之主）。他们认为羊卓雍措既是龙女的化身，又是女护法神的驻锡地（即修行地），兼具多重神功。虔诚的佛教徒每年都要绕湖一圈诵经，祈祷佛祖保佑来年平安，为时一月左右，相当于去拉萨朝圣一次。还有一说，她在藏民族心目中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都不能窥其全貌，除了从高空俯瞰。说她共四姊妹，难割难舍，手拉手组成了浩瀚多变、蜿蜒多姿的圣湖。

这里盛产神话。古代的藏族先民们常把大山比作男人的化身，湖水比作女人的化身，神山圣湖不可亵渎。几乎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片草原，每一个村庄，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说羊卓湖是仙女下凡变成，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远古时期，北方的“灵应草原神”念青唐古拉与帝释天的女儿纳木措是一对恩爱夫妻。冬冥神因这对夫妇忘记给他祭献，发怒刮狂风、下暴雪七七四十九天。大地冰冻十尺，草原牲灵无一幸存。念青唐古拉痛不欲生，发誓要冬冥神偿还血债。他挥剑与冬冥神厮杀了三天三夜，终因饥寒交迫身心疲惫而败，被冬冥神从乃钦康桑山顶扔下。与此同时，美丽的羊卓雍措姑娘看见一颗耀眼的星自天降落在乃钦康桑山脚下，便奔过去，看见一个疑似人间天坑，里边没有她要找的星，而躺着一位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英俊男子。她救了他，为他宰羊煮饭，温暖备至。念青唐古拉苏醒后，之前的记忆消失，看见身边坐着美丽的羊卓雍措姑娘，心生感激和爱慕。春暖花开时，两人结为夫妻，在草原上幸福地生活了五百年。

有一天，念青唐古拉爬上乃钦康桑山顶，当他俯瞰山下时突然有了记忆，想起了爱妻纳木措。于是飞马扬鞭，日夜兼程赶回家。找到纳木措时，她已化为一汪碧蓝的湖水在此等候他五百年。念青唐古拉悲痛欲绝，扑地巍峨成山，从此与痴情的纳木措再没有分开。

念青唐古拉走后，羊卓雍措每天登上乃钦康桑山望着丈夫离去的方向，直到看见他化身为山与纳木措在一起。绝望的她跳下乃钦康桑山，落入五百年前她与念青唐古拉相遇的天坑，化成一汪与纳木措一样痴情的湖水。

这个故事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启迪。当我们翻过海拔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置身山顶俯瞰脚下的羊卓湖时，似乎看见一个美丽的牧羊姑娘伫立在湖畔，默默注视着远方的雪山，乌黑齐腰的长辫随风飘起，羊群在她身后安静地吃草。头顶的云朵伸手可摘，阳光不停地转换角度从云缝洒下，湖水时而变成淡蓝，时而变成孔雀蓝，又转成宝石蓝。天下所有的“蓝”变成这里的梦幻之色，神秘莫测。神话给这湖水赋予了灵感和责任，使每一位来访者或朝圣者的灵魂得以洗涤。千百年来，藏族同胞用编织神话的方式保护了这块圣洁的土地，否则我们今天看不到这么美的山水，这么多的神奇。他们在神话世界里创造美好，传承美好，并将这种美好带向全世界。我记得刚到拉萨时，导游讲过一句话：“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应该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此刻我明白了。藏族同胞世世代代为我们守护着这块神奇的土地，并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创造了灿烂光辉的文化。我们应该感谢他们！

羊卓湖风光旖旎，妖娆诱人。通往冈巴拉山顶的路险象环生，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陡坡深谷，仅有两车道，千回百转。有的路段呈四五十度斜坡，游客心惊肉跳，司机师傅却淡定地左右打着方向盘，驾驶台上放着一个精巧的太阳能“转经轮”，顺时针转着。山坡上三三两两的牦牛穿着厚厚的“皮袄”在攀爬，它们不怕山高坡陡，不怕下雨刮风，为这大山而生。它们和冈巴拉山一样高，海拔5000米！

下山路上，我看见崖壁上画有许多白色的梯形图，一直到山顶。导游说那是“天梯”，附近可能有藏族同胞的“水葬台”，他们相信故去亲人的灵魂由此可以“上天堂”。行至一段江岸，果然可见一方形平台伸向江心，大约有七八十平米，边上挂满了风马旗和洁白的哈达。藏民族奇特的丧葬习俗，是藏传佛教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神圣不可妄言。但我感慨，一个民族如此淡定地面对“生”与“死”，把我们视作痛苦、悲哀的事化作“重生”美好的祈愿，他们的人生肯定少了很多烦恼。也许，我又找到了一个答案。

（未完待续）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