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阮英高：【清明】（散文） / 开普饭

清明

文/ 阮英高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在这样的诗情画意中，清明与雨、与酒形成了不可分割的情感体验，最主要的还是带着一颗感恩之心去祭祖扫墓和挂亲。小雨淅沥，空濛灰暗的山影，烟波淼绕下的山河给人一种青春的萌动。“清明青半山”一点也不假，沿河的嫩绿在初春中还夹杂着一些寒冷的痕迹，山桃花和野樱花次第地开放了许久，给冬日的寂寞与洁白增添了许多记忆和变幻多姿的色泽。

淅沥的小雨终于停了！我能静下心来看树芽饱满的额头，那光滑水泽的肌肤，似乎有新买的化妆品以及豪华面膜的加入，光鲜亮丽，让我不得不对故乡的山色刮目相看，仿佛看着一位美丽少女，有时看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河沟里早起的半边菜望着我傻傻地呆笑，我终于举起贪婪的手指把它采摘下来，因为太嫩加之又是初春的颜色让我变得有些许留恋；来到一片山垭，终于有青石瓦屋的温暖了，但我缺少的是炊烟袅袅的实践与思念；大门的紧锁与院前的杂草让我无比地失望，我想象房屋的主人早已随着扶贫搬迁的步伐，或是在村镇，小城里过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城镇生活模式。不过，老屋前的空地上，长满了红嫩的折耳根；我们无需主人的许可，便可毫无顾忌地采挖这春天独有的美味佳肴。

在走走游游中，我们的脚步终于进入了故乡的属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无需太多的记忆与回忆。随便一隅河流和一湾山野我都能不假思索的叫上它的乳名，尤其是左邻右舍的老屋和弓曲的古树都能勾起我童年时期和小伙伴们一起撒野的记忆。什么都在变，但故乡的山水物依然完好如初，青山绿水的踪影和童年记忆的融合让我的心灵变得无比的脆弱，我有了眼泪萌动的激情：老屋依然矗立记忆深处，小院到处是杂草，房屋周围的古树不断地衰老着，让我体验到岁月的无情。不一会儿，小院有了杀年猪的吵叫声，柴火烧肉的滋味到现在依然让我眼馋得口水直流；火光中我依稀能瞧见祖母穿着蓝色的长衫，头上包着青丝头巾的高大背影在我眼前晃动；我更能回想起祖母伴我童年的生活的所有记忆，祖母对我的偏爱和对我的挂牵甚至引起了堂叔弟兄及妯娌对我的嫉妒。我不管！反正祖母对我的爱让我的童年即使是苦难的岁月，但在我的记忆中依然无比的幸福和甜蜜。这些幸福和甜蜜是祖母在猪草罐子里给我偷煮的一枚发黄的煮鸡蛋，是祖母在我饥肠辘辘时给我用猪油炒香的现面糊，更是祖母从木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的并有些许变味的饼干和水果糖……

我来到先祖的长眠之地，野树和杂草还有常年堆积的残叶让我猜想我的先祖怎么能从湖广武昌府高家坪倪家庄这样的富庶之地来到这荒芜人烟的秦巴山中，我幻想从碑文中找到答案，然而，那些残存的碑文和被“柯麻子”匪军烧毁的家谱都让我们这些后来的儿孙只能从口授相传的记忆中去追寻祖先历经苦难的踪迹：他们的迁移路线和迁移背景都将成为一种猜测和具有争议的考证！不过有一点，那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战争、赋税及瘟疫让湖广灾难深重，加之清廷的“湖广填四川，四川填陕西”的政令，让先祖们为追求清净之地，并为摆脱战争与瘟疫的折磨，期望自己的家族传承得到较好的延续和发展，所以西秦紫邑清水里小楠河的大树梁便成为先祖们追求的幸福之地和希望之地，也是我们族人三百年来繁衍生息的发祥之地，无论您是否贫穷与富贵，它的过往都将成为家族发展史中最闪亮之笔。

当我在不同的先祖长眠之地挂亲完毕之后，我总要仔细地看遍这杂乱无章的山水之地，并用手机将这些美景和记忆的影像进行留存，把它变成文字和图影存储在电脑的记忆深处，让后来的儿孙不再因家族史实弄得意见不一。无论我们的族人现在身处何地或是有无何种建树，但你要记住：一个人只要忘记了宗族，忘记了自己的家园和起源，那这个人一定是不会感恩的，更不会爱家甚至是不会爱国的。在清明这样的传统节日里，我们一定要放下手中琐事，去找点空闲回老家看看：看老家长眠的先祖，健在的父母和乡亲；看古树虬枝沉稳，听生命之河永不停息的奔腾；闭上双眼困在麦草床上打滚，用好奇和肺活量超长的水准去吹发着骚味的猪尿包……所有的一切都无不洋溢着先祖对我们的庇护以及父母、爷爷、奶奶对我们无私的养育和呵护！更多的是无论你的童年历经多么苦难的历程，只要拥有亲人们的爱，这些苦难依然会成为你最温暖的记忆与回味。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阮英高：男，1971年4月生，大专文化，小学教师，现供职于陕西省、安康市、紫阳县、双桥镇中心学校小学部。本人从九十年代初先后在安康市及紫阳县的报刊网站上刊发以散文和新闻稿件为主的文学创作，尤其以《安康日报》和《安康教育》《紫阳教育》及《紫阳政府网》等报刊网站刊发的散文内容为最多，有部分散文诗及散文作品收录于《安康作家优秀作品选》及紫阳县县编的《醉饮汉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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