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可否随身携带?

有一位年轻人很喜欢写诗,但他总写不出来,憋了几天都憋不出几个字,便埋怨灵感不登自己的大门。

一天,他走在路上,碰巧遇到了诗人马雅可夫斯基。马雅可夫斯基一边走路,一边构思着诗作。年轻人赶上去问:“诗人先生,听说您灵感非常丰富,而我为什么总找不到?”

马雅可夫斯基幽默地说:“是吗?也许是灵感不喜欢与懒汉做朋友吧。”

灵感从何而来?这是亘古不变的谜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认为灵感靠积累,有人认为灵感靠思考,有人认为灵感靠捕捉。

近日读袁枚的《随园诗话》,对“灵感”有一些新的认识。《随园诗话》被称为“脍炙人口的寄情之作,包罗万象的诗论作品”,可谓独树一帜、雅俗共赏。它还被出版社推荐为《国学大书院书目》中的60本必读书之一,可见其文学地位与实用价值。

袁枚在《随园诗话》里写了一则文章,论及他自己如何从“村童牧竖,一言一笑” 中吸取作诗的灵感,举了两个例子。

一是:听到随园里的挑粪工,十月中,在梅树下喜滋滋地说:“有一身花矣。” 作了两句诗:“月映竹成千个字,霜高梅孕一身花。”

另一是:他二月出门,送行的野僧说:“可惜园中梅花盛开,公带不去!”他作了两句诗:“只怜香雪梅千树,不得随身带上船。”

挑粪工和野僧,本不会作诗,但他们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几个字,却成为袁枚的灵感来源。

捕捉灵感,袁枚自是行家里手。当然,这功力的修炼,需要有生活的情趣,需要有敏感的体悟。正是诗人的慧心,才能把敏锐的触觉伸向平常生活,信手拈来,使诗句焕发异彩,别具魅力。

“月映竹成千个字,霜高梅孕一身花”、“只怜香雪梅千树,不得随身带上船”,看似来自于寻常的生活,但经过诗人的妙手,顿时让诗的意境升华到了奇幻的高度。

“月映竹成千个字,霜高梅孕一身花”一联,还被现代书家朱福烓题写在扬州个园觅句廊中,引人驻足。

平平常常一件事,普普通通一句话,有的人看过听过就忘了,有的人却能化腐朽为神奇,这是常人与高人的区别所在。袁枚是高人,所以灵感也常伴其左右。现在我们翻看随园,亦是只有羡慕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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