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诗刊/俞湘萍的诗(七首)
俞湘萍,1997年出生,浙江诸暨人,诸暨市作协会员,现就读于绍兴文理学院人文学院。获绍兴市首届“樱花诗歌节”特等奖,第六届“禾泽都林杯”散文诗歌大赛散文优秀奖,绍兴文理学院第十届“风则江”青年文学奖二等奖、三等奖,作品散见于《浙江诗人》《绍兴诗刊》《钱塘江文化》等。
抒情曲(七首)
俞湘萍
午夜停顿
我是翻滚了无数次的嘴唇
即将抖露黑夜的咽喉
蜷曲的灯光将我浸泡
甚至无法躲避一支酸涩的箭矢
我要为自由无比雀跃地远航
灰蓝的夜色跳动着,
我呀,想在一切混沌时
咬住一颗平静的蒲草
犹如无数泛滥的枝叶
为来年的蝉鸣透支新生
长 夜
长夜的露水令人惊喜
空洞洞的嘴,好像蝉的腹腔
鼓动着痛苦和欢愉
月季的泪,是生命缥缈的希望
每每抚过,都像是
触到了自己的伤痕
这样的夜晚,我是
被伤痕保护的水流
嘴里藏着坚硬的牙齿和无法挽留的话语
我是漫游着的蝴蝶
我没有墓地,
我不许自己生前买过墓地
另一条河岸
渡河,枯萎的枝桠
衔着死去的,麻雀
露出惨白,那艳丽,那肚皮
另一边的河岸,也许不愿意接纳
哀丽的死亡,也许沉默着,喜悦着,
竟得到天空的回赠
亡故的河水也曾互相坦白,小小的生命
心事重重,将命运抛进迷茫的水泊
一同来,一同去,
生长在水里的额头,饱满而辉煌
长出不可思议的嘴,吞食
吞食所有闪光的蝉鸣
无趣的真相
水游在她自己的身体,将苦难
吞咽,进入荷花
每一粒饥饿的凄鸣
自然的饱满,或许
不过是穷恶的表象
内心光明,昏厥的孩子醒来
暴烈如骤然起身的私语
抒情曲
有一阵子,我在盆栽里生长,闻到
单子与宇宙共同的呼声——
年龄和玫瑰从来不对等
几个琴音推开城市的哀哭
不断提出“我、我、我、我、我、我”
我,跨过语言,跨过心智的泪痕
捧着胀大的
为爱而死的灵魂,旁观惊悸
我不能说我二十一岁,爱过几朵玫瑰
在水里翻滚的抒情曲调,成群的生命
只能沉默,花掉一笔阔绰的叹息
河水唱着歌,世界早已死去
看看,自然的爱情、被遗忘的音符
午夜的朦胧月亮。记忆里的梧桐
是一个卷发女孩
以影像表达意象是太冒险的事
于是我告诉陌生人,森林永远是森林
只吹动稀疏的危险的光
几乎是悼亡,对于森林
几乎是轰鸣,对于名字
几乎是残忍,对于早晨
时空之间,一个人
几乎是母亲的身体
面对玫瑰,我们没有谁能成为母亲
大地容纳税
垂直地坠入黑夜,我是被谬赞的枯蝉
极烈的天光以荒凉、瘦削为注
勒令月亮赴约——大地惨白,不堪重负
我们交纳一部分税,用于运行一个庞大星球
心甘情愿地为沉默而爱,为温柔而死
为无尽为寂寞为字母为词语为荷叶为湖水为火焰而枯萎
闪电孤独的意志激起,往日阵阵雨滴
美的丑的,希望与绝望,所有穿行与萎靡
互不干涉,互不隐瞒
被友好的雨水保护,贴在夜市的喧嚣里
温柔的人类与大地费尽心力揭露隐秘
行走的律令——载重过度
某种坚定,偏偏是不坚定
为赎罪而生,我们是大地的同好
经受得起未来的光亮
密 境
罹难的夜晚在犬吠声里晕开
北风抽起一把尖刀刺入它的纯洁
等待拙劣模仿,千面的女神,
如何设置一朵红色海棠花,欲望的密境里
黑猫破开肚皮——
肺部的每一只蜡烛,都被星星点亮
饕餮的现代教徒费神刺杀了流行歌曲
仲夏,滚烫的脚趾戳伤一大块红色帘幕
酩酊的汗水渴望度过黄昏
在我额头上,谷物似的高大
散发出破壳的鞭声,仲夏失魂
颗粒大的月亮由碎牙构成
燕子是黑色的,假令虚无肯定自己
寻找过世的自由主义
一天的彷徨都在双翼间搏斗,直到千疮百孔
烟云涣散的瞳孔看不到爱河边际,看呀
嘲笑嘴唇的乌鸦吻了麻雀
石榴的逃亡还没开始,就怀上无数孩子
无数个胎盘,无数汪羊水,无数场哀哭
一切的联系仍不比薛定锷理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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