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成长二三事

女儿开学一周了，和被我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假期相比，开学的校园生活显得格外轻松。每天放学回来，都有说不完的话题、问不完的问题。学税率了，向我打听，什么是个税，什么是税率。学存款利率了，问我家里是否有存款；听见fool就给我列举出同义词saphead 、muggins及三个词之间的区别……。每一天都在被她牵着鼻子恶补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知识，随时做好应对她提问的思想准备。

早上，女儿先我起床，屋里屋外地打着转转，好像是在找什么书，随口问我，《在人间》和《我的大学》按时间来说哪个先哪个是后，印象中是高尔基的作品，具体内容根本不了解，又不想在孩子面前输了面子，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卖弄学问一样，告诉女儿是高尔基的三部曲还有一本叫《童年》。女儿，十分肯定地说着她的观点，应该是《在人间》写在《我的大学》之前。为了印证她的说法，我在手机上狂搜、恶补了一次文学常识，才知道，正像女儿所说，三部曲是按时间顺序写的自传体。不仅暗自惊讶女儿文学基础知识掌握如此扎实。

习惯了和我探讨问题，让我参与她的学习和生活中去，能感觉得到我带给她的踏实。自从，她的身高超过了我，很多事我就放开手，让她自己拿主意，我的任务就是给她摆出不同选择所能达到的结局。比如探讨让她学画画的最初目的，练耐性、培养品位只是其一，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她的未来多些选择，她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言外之意，让她学画画，就是让她有机会退而求其次。她说，自己一定要把文化课学好，尽量把画画当爱好，迫不得已才用它来谋生。吃惊于她看问题的清晰、透彻，也惊叹她有着超出年龄的理智。

女儿长大了，长出了大人的个头，顶着一张娃娃脸。张口闭口的道理透着深度，随便一个观点含着哲理，突然间成为一个大孩子了，不再依赖、不再斗气，再加上从来不曾撒娇或是蛮不讲理，感觉为人父母，就这样一点点地不被需要，一点点淡去存在感被疏远。有些怅然若失。一道数学题，让我看到了女儿做回孩子的样子。

女儿利用中午时间，做一套数学卷子，态度认真，表现积极，吃过午饭，第一时间就开始做题。标记出弄不明白的题，拿过来问我，如果调动我所学的知识，解决起来不是事，关键是，你得站在她的角度去解决问题，百分比套着百分比，折扣带着折扣，此1和彼1理不清条理，一时激起女儿内心的慌乱，时不时地瞅着钟表，急切、忙乱，让她再也静不下心来细听分析，等我连搜索再分析地弄明白想讲给她时，她已经让题折磨得梨花带雨，抽泣、哽噎，不停地拧着鼻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对于她的表现，我选择了无视，只是提醒她出门前洗把脸。

放学回来时，孩子走时的忧伤已经痊愈，说着学校的见闻，分享同学的故事，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老师也说那道题有些难。仿佛是在给自己的窘态找到了托辞。陪她成长，就像看着她演戏，在自己的保护下，让她尽情释放个性，做一回最奢侈的自己；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情况下，有能力善后的范围内看着她跌跤、碰壁，让她学会成长，丰满羽翼。愿她的眼泪能让她学会道理，愿她的未来多些面对的勇气。愿她踏过荆棘，仍心藏绚丽，愿她阅尽繁华，仍有痴心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