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最重要的主教座堂却因“迟到”成为欧洲最具现代感的一个
站在王宫南侧的兵器广场是欣赏阿穆德纳圣母主教座堂主立面的最佳位置,因为这座教堂被设计成王室宫殿建筑群的一部分。通常基督教堂为东西走向,但这座教堂呈南北走向,显然是配合王宫建筑群的要求而改变的。
阿穆德纳圣母,意为“谷仓圣母”,是马德里的主保圣人。1561年西班牙将首都从托莱多迁至马德里,但教会中枢仍留在托莱多,使新首都一直没有主教座堂。早在1567年的一份报告中就提出在新首都修建主教座堂的计划,但直到1879年才由阿方索十二世为他的首个妻子,奥尔良公主玛利亚·梅塞德斯(Queen Maria de las Mercedes de Orleans,1860-1878),决定划出此地修建一座献给阿穆德纳圣母的大教堂。这位只做了5个多月的王后18岁死于肺结核,她生前曾希望在王宫对面建设一座圣母教堂。按照当时的传统,没有子嗣的王后不能葬在王室墓地,深爱她的阿方索十二世决定在教堂建成后将她的墓安置在阿穆德纳圣母教堂的圣母祭坛下,以满足她的心愿。1883年4月4日,阿方索十二世亲自为教堂奠基。1885年时任教宗利奥十三世下令在马德里建立新的主教教区,但在此教堂落成前暂时由马德里帝国学院的耶稣会教堂圣伊西德罗教堂作为主教座堂。1993年6月15日,时任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为阿穆德纳圣母教堂祝圣,自此马德里教区的主教座堂正式设立于此。2004年5月22日,卡洛斯一世的长子费利佩王子,也就是现任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六世,在此教堂举行大婚,这也是这座教堂承办的第一场婚礼。
教堂由出生于马德里的西班牙建筑家弗朗西斯科·古巴(Francisco de Cubas,1826-1899)主持设计,他雄心勃勃地绘制了一座新哥特风格宏伟建筑的蓝图,但后来由于资金问题和与王宫建筑相匹配的需要,不得不进行重大改变,教堂内部保留新哥特式,而外观则改为新古典主义和巴洛克风格。地下室由前面提到的兵器广场的设计师恩里克(Enrique María Repullés y Vargas,1845-1922)设计成新罗曼式风格。混搭设计成为这座教堂的一大特色。教堂主立面的入口并没有开放,估计只有重大活动或王室亲临才会启用吧。远远看去,巴洛克式的拱顶和两座钟楼非常醒目。正上方中间是头戴皇冠的阿穆德纳圣母雕像,两旁为四尊西班牙圣人像。下方的阳台正中有一个十平米的方形大窗,刻画的依然是圣母,两旁的壁龛中则是四位福音书作者的雕像。
我们顺着王宫东侧的拜伦路来到教堂东门。这个立面更简朴些,立面上方的壁龛中分别为圣母玛利亚的父亲圣约阿希姆和搂着小玛利亚读书的母亲圣安妮。下方的三座铜门分别刻画了与阿穆德纳圣母教堂相关的三个重要事件。左边的铜门描绘了卡斯蒂尔国王阿方索六世收复马德里后发现阿穆德纳圣母雕像的故事。传说早在八世纪马德里被穆斯林占领时,当地天主教居民曾将一尊阿穆德纳圣母雕像藏在城墙里。1085年阿方索六世攻下马德里后四处寻找这尊为他们带来好运的雕像,经过几天的祈祷,城墙在藏雕像的位置突然崩裂,圣母像显现在人们面前。从此阿穆德纳圣母被奉为马德里的主保圣人。
中间的铜门向我们展现了1993年6月15日时任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为阿穆德纳圣母教堂祝圣的场景。画面中部左侧华盖下的是当时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和索菲亚王后。右边的铜门带给我们的则是每年11月9日马德里街头举行阿穆德纳圣母节日游行的壮观场面。
教堂为传统的拉丁十字布局,走进教堂,迎面看到的就是位于十字翼侧的阿穆德纳圣母祭坛。
远看祭坛上方的彩色花窗,刻画的是上帝和基督共同捧起皇冠的图案,非常巧妙地通过与祭坛结合来表现他们为祭坛上的圣母加冕。
祭坛被提升得很高,要通过两侧带有黄铜栏杆的楼梯走上去。祭坛正中供奉的是阿穆德纳圣母的木质雕像。后面是Juan de Bourgogne(1494-1536)在1531年为圣米盖尔修道院制作的祭坛装饰板,他用18幅图板描绘了圣母和耶稣的一生。很显然,地位崇高但建设较晚的马德里主教座堂从其它教堂或修道院移来了一些有份量的古董以充实自己。
同样的,怀抱圣婴的圣母像被安放在不知哪里移来的17世纪制作的银质基座上方,两旁是同一时代的银质天使烛台。
围栏的柱子上还装饰着精美的银质花瓶。因为阿穆德纳圣母的缘故,也为了死去王后的遗愿,这里虽然不是主祭坛,但其华美程度甚至超过了主祭坛。
祭坛下方就是阿方索十二世的王后玛利亚·梅赛德斯的墓。这位死于1878年的王后在2000年终于得以安葬在圣母脚下。
回到教堂中间的主祭坛,绿色大理石制作的祭台后方是Juan Cordoba Mesa(1583- 1627)于1620年为圣伊西德罗教堂制作的耶稣受难像。这尊雕像连同现在教堂中的唱诗班座椅都是从圣伊西德罗教堂搬来的。
与一般哥特式教堂灰暗阴森的墙壁和天花不同,这里不仅有丰富的色彩,甚至绘制了许多壁画。在后殿上方,我们可以看到西班牙新慕道之路创始人当代画家Kiko Argüello(1939-)绘制的壁画,从左至右依次为耶稣受洗,基督显容,被钉十字架,全能基督,基督复活,基督升天,圣灵降临。中间的全能基督图里,基督手中打开的书上写着“Amada vuestros enemigos”意思是“爱你的敌人”,“Vengo pronto”意思是“快来吧”。
七幅壁画上方对应的七扇彩色花窗绘制着非常现代的图案,其中除中间的一扇写着英文玛利亚外,其余六扇分别为用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叙利亚语、俄语和西班牙语写的单词“言语”。
后殿的拱顶是由另一位当代艺术家José Luis Galicia(1930-)绘制的表现构成万物的四个基本元素(土、气、水、火)的美丽图案。
这位艺术家还绘制了大殿内的天花。令人目眩的几何图案,尤其是大量金箔和对比色的运用,很容易使人联想到传统的穆德哈尔风格。
管风琴被安装在中殿的最北端,由当代管风琴大师Gerhard Grenzing设计制作。这个位置也是教堂的主入口,每逢重大活动时,在此入口进入的重要人物可以伴着头顶的琴声步向主祭坛,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环顾整个教堂,束柱和尖券是哥特式的典型特征,而迷幻的天花又增添了穆德哈尔风格,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彩色花窗,传统与现代风格并存,这也可以说是这座教堂内部装饰的共同特点。比如下面这两个传统风格花窗分别描绘了耶稣小时跟随父亲学习木工(画中文字为一个木匠的儿子)和怀抱圣婴的圣母(画中文字为圣玛利亚梅赛德斯)。
下面这两个现代风格花窗则表现了耶稣受洗和圣母与圣婴。
西班牙人用他们的智慧将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带给我们无限的艺术享受,就像那些透过花窗映在墙上的五彩光辉一样绚烂迷人,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