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飞舞
王选信、长安作协会员。2011年开始学习写作,至今已在《西安日报》、《三秦都市报》、《陕西青年》、《碑林文艺》等报刊杂志以及电子媒体《南城文化》、《渭河文艺》、《西北作家》、《品鉴幸福》、《西安老男孩》等上发表文章六十余篇。
雪花飞舞
文/王选信
两个月不下雨雪,气候干燥,病菌蔓延,医院里人满为患,感冒咳嗽的人,比比皆是。好在老天睡醒了,前阵下一场大雪,覆盖了古城的角角落落,气候的得到了改善,医院的牙压力已下子减轻了。好在喜事连连,昨天中午开始,又一场风雪光顾古城。早上出门买早点,厚达五六公分厚的雪,踩在上面,吱吱作响,汽车碾过的路面上,光滑如冰,不时看见上学的小朋友,不小心就仰面八叉的摔倒在路上。
这是多年少有的连续雪。
小时候冬天,坐在热炕上,透过破烂的窗糊纸,看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一会儿像箩面一样,雪粒在天空中飘飘洒洒,一会儿像鹅毛一样,片片雪花,漫天飞舞,一会儿像棉絮一样,在天空中上下翻飞,倔强地不肯落地。早上起床,一尺多厚的雪,常常堵住了进出的大门。
下雪不冷消雪冷。太阳出来了,阵阵的寒流在大地上滚动。矮墙上、麦稷堆上、房檐下,到处垂吊着一米多长的冰溜子,犹似夏季防蚊蝇进出的门帘。地上冰冻如铁,一䦆头下去,䦆头韧卷了,灿烂的火花四处飞溅,粗糙的双掌被震裂了。出门走路,稍不小心,就像扔皮球一样,飞出去老远。
小时候雪天摔跤,已是家常便饭,没有多少印象,而中年雪天摔跤,到有过两次深刻的记忆。
在单位上了三十多年班,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年正月初一,早早起床,去办公室把角角落落打扫干净,新年新春新气象。打扫完卫生,泡上一杯茶,坐在桌前,总结过去一年的工作,制定新一年的工作计划。几十年没间断过。记得有一年三十晚上,看了半夜春晚,根本不知道窗外已飘了一阵子雪花。初一早上,骑上自行车,稀里糊涂去了办公室。
出了楼门,下一个不大的坡,才能出福利区大门。哪里知道,半夜落地融化的小雪,已在路面结成了一层薄冰。车子下坡的时候,到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快到大门口了,车头一斜,“呲——”的一声,连人带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差点碰到大铁门上。祸从天降,我一下子蒙了,躺在离铁门不到半米的地方,半天没缓过气来。当我艰难地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污物时,才发现地上全是一层薄冰。好在年轻体健,除过屁股生疼外,胳膊腿倒还灵活。
我推着车子,一瘸一拐来到办公室,龇牙咧嘴地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正月初一,开门见喜,总想讨个吉利,事与愿违,出门竟踩了一脚狗屎。
晚上睡颠倒了,还是得罪了小人,受到惩罚?或着流年不利,预示着今后会有更大的坎坷?脑中尽是胡思乱想的凶兆,全没了考虑工作的心思。
傻愣愣地坐在办公室近一个小时,当院长带领一班人马,准备到车间慰问值班职工走到楼下时,才被大家的拜年声惊醒。
别用这些唯心的东西折腾自己了,该来的打都打不跑,不该来的,强拉硬扯,也无济于事。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别被领导们看见自己的狼狈相。我急忙关了灯,轻轻地带上门,悄没声息的从后门溜回了家。
这是我少有的一次,没做年计划的正月初一。
一次是在太乙镇做工程。
眼看着工程接近尾声,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毕竟在山根底下,大地瞬间披上了银装。中午开饭的时候,准备在街道找家差不多的食堂,犒劳大家。当走到一个门面华丽的酒楼前,准备进去看看,刚踏上门口台阶,脚下一滑,哎呀,大叫一声,身体重重的撂翻在土红色的地板上。原来,开始下雪的时候,温度尚可,落地雪花即刻融化了,随着温度的急剧下降,水在地板上结成了一层难以发现的薄冰,脚踩在上面,如踩在倒了油的玻璃上。我挣扎着坐起,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我抬到医院,脱衣检查,胳膊腿上全是紫红的伤痕,尤其尾巴骨疼的厉害,拍片才知尾巴骨裂了。
为了按时交付工程,医院不能久呆,只好叫医生做了点简单的处理,拿了些吃的药物,咬牙又上了工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经过两次摔跤后,每遇雪天,首先不是想到欣赏漫天飞舞的雪花和美了古城乡村的雪景,而是考虑车多路滑,如何避免滑倒和摔伤。
据说,下雪的时候,西安骨科医院里,滑倒摔伤的病人,很难抢到床位。
大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幽幽古城,笼罩在雾茫茫的大雪中。多少年来,从来没附庸风雅过的我,忽然来了怡情:泡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窗前。浓郁的清香在空中弥漫,可爱的雪花在窗外飞舞。
一个平时干什么事都粗糙的人,今日竟被这美丽的雪花所吸引。
雪花是美丽的,可它的寿命是暂短的。太阳一出来,它就化成水化成气,消失的无踪无影。它带给人美,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但它却给人们留下了足够的享受。
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质量。
我能像雪花一样,活出质量吗?望着满天的飞雪,我沉默了。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最寒冷的季节,也是气温升腾的开始。
雪花中,我看到了春的悸动。
2018-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