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出】陈振发|我难忘的母校情怀

我难忘的母校情怀

作者:陈振发  五中77届(初)

我的母校古田五中位于平湖村、后洋村和岭尾村三村交界的地方,地理位置特殊,地形地貌也特别,学校的所在地方,说不上是山坡还是平地,反正在我的印象中,当年是没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大地方,就连运动操场也是逐步开山填沟挖出来的一块平地。学校的建筑最具有特色的,应该是建造在山梁上的两层工字楼,这是当年学校最重要的建筑物。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当年学校选址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风水宝地。

我在母校二年的学习与生活的时光,恰恰都在这座工字楼里度过。初一时在一楼西头教室上课,住宿在一楼东头宿舍。初二时教室改到二楼中间,但宿舍仍然在一楼的东头。

我是一九七五年九月一日入学五中初一(1)班的,而开始了我的初中年级的学习,从此有缘在学校度过初中的学生时代,于一九七七年七月毕业,而离开五中母校。虽然在校时间不算太长,但对母校的点滴记忆,莘莘的学子情怀,却让我一生难以忘却。

我与祝主任的情缘

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学校领导不是叫校长,而是称呼革委会主任,这样的编制,凡是上了年纪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文化大革命时代的产物。当时的学校革委会主任是祝亨同,他是解放前参加游击队的老革命,我们在校园里经常会看到他穿一件旧军装,洗得都有点发白了,但却是四个兜的衣服,常识告诉我,一看就知道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领导,平时看样子是一个非常严肃而威武的人,所以我们都有点怕他,更不敢轻易接近他,但接触交流后,又感觉到他和蔼可亲,而且是很受人尊敬的师长。

我和祝主任面对面打交道的机会,是缘于一次特殊的相遇。那时在学校附近的山坡上,经常有社会人员在山上赌博撸排九、押六藤,因为那时学校管理的不太严,下午自习课时,老师也不太管理,所以学生经常会乘机溜到附近的山坡上乱逛溜达,同学们有时也喜欢去围观撸排九、押六陈之类的赌博活动,甚至偶尔也会压上毛把钱,赌赌运气。有一天恰好碰上祝主任巡查,而我们却伸着脑袋,在聚精会神地往里观看赌博,哪知道学校领导已经走到了跟前。当我们见到后顿时都慌了神,祝主任看到有少年学生,就问你们是不是五中的学生?我们一听正想溜之大吉,但主任却看出了端倪,很严肃地告诉我们不能跑,跟我回学校。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吓得够呛,而战战惊惊地回到了学校,以为这下完蛋了,一定会受到处分,但祝主任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问明情况,那个班的?那个年级的?然后耐心地教育了我们,批评了我们,并要求我们写出检讨书交给他,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由于这次特殊的交道,我和祝主任就更加熟悉了,并且成为了很好的师生关系,毕业后也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后来我还跟随他到了古田四中读了一年书,再后来他调到宁德民族中学当校长,而我也离开了家乡,到了部队服役,就没有了联系。很多年以后,他离休定居在宁德,我的兄弟振同宴请他时,我与他通过一次电话,交谈甚多,当回忆起当年在五中的那次特殊相遇时,他老人家回应,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他说那时学校附近山坡上经常有村民赌博,同学们也常跑去观看,很会影响学生的成长进步,所以他经常会去巡查。

祝主任给我印象深刻的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一九七六年九月九号在中国发生的大事,我们的开国领袖——敬爱的毛泽东主席与世长辞了,在举国哀悼期间,学校也不离外,全校师生佩戴黑纱,拉起黑色挽联,这期间我看到了这位老革命几次悲伤地流下眼泪,以至于在组织悼念活动时,他在主席台上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由此可见,他这一代人对毛主席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我在班里当“干部”

我的初一班主任是孟丽安,她是福州人,后来她调回福州工作了。我的初二班主任是曾起华,他是大桥人,听说后来也调到二中当了校长。这二位班主任都是教数学的,而且管理学生也都有一套。在初中的二年时间里,我印象中我都是班里的劳动委员,当然属于班干部之一。那时学校劳动课还是蛮多的,不是开山挖操场,就是挑砖建校舍之类的劳动。要么轮流到包厝里校办茶山去锄草、施肥和采茶。此外还有一些学农支农活动,以及农业学大寨开荒之类的劳动。因为那个年代的教育指导思想是半工半读,提倡是工农兵管理学校,而班里的劳动委员就是带领同学们去劳动,去完成各种各样的劳动任务。

但到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安排我当这个”官”?因为当年我在班里头个子不是最高的,体力也应该不是最大的。但唯一的理由应该是我劳动时比较积极肯干,而且所有的农活基本都能干好。因为我是乡下的学生,从小生长在农村,从懂事起就学会帮助父母做农活:砍柴,放牛,喂猪,插秧收谷等等,没有一样农活没有干过,说实话这些农活不是我愿意做的,而是生长在农村的孩子不得不做的事情,因此当时我愿意去上中学,就有逃避劳动的思想在里面作怪。

有趣的寄宿生活   

我家离五中学校有五六公里的路程,而且途中还要过一条大河,需要人工摆渡木舟才能过得去。我们每次往返学校一趟,大约需要步行一个来钟头,而且全靠脚力,因为那时候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用,且路况也不能通车。所以,我们乡下的学生,就自然成为了学校里的寄宿学生,于是从周一到周六上午吃住就全在学校里,而每周六午饭后放学才步行回家,一般是周日傍晚背着米莱又返回学校,周而复始,但有时候家里农活多时,就改为周一早晨赶回学校上学。

而我们每周回家有二项任务。一是要回家帮家里干些农活,二是要回家换洗衣服,并带够一周的米菜回校维持生活。因为那个年代农村人很穷,所以一周的粮米家里人都是定量供给的,自己也不敢多要,但为了吃饱,因此经常还会带些地瓜、芋头之类的杂粮作为补充。而所谓要带的菜,无非是咸菜淹莱之类的东西,因为这类菜一是便于保存,二是咸菜头很耐配饭。而最奢望的是碰上过年过节时,也会带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荤莱,改善一点点生活,但这类好菜,通常到了学校后,很快会没有掉了,因为我们带去的莱都是用塘罐盛装着,而存放在学校食堂规定的菜柜里,而当时的学校食堂无门,可四通八达,柜门也无锁,可以任意拿取,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总有调皮胆大的学生,晚上会跑去偷吃,所以好点的莱就会被偷吃的精光,起初我们都以为是老鼠所为,但后来都知道是被人偷吃了。因为那个年代大家生活都很清贫,年轻人平时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解馋的,于是乎有时甚至于发现,放在宿舍里的大米口粮,也会被人拿去换麦芽糖吃呢。这些滑稽有趣的情景,寄宿生特有的生活味道,虽然过去了四十多年,但是今天回味起来,再品品当年学生时代的穷酸味,也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事情。

当年,但凡住校的寄宿生,每天早晨都要在生管老师的带领下,出操跑步,或做第六套广播体操,然后才洗漱早自习吃饭,而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直到晚自习结束后,广播里吹号熄灯而就寝,此时负责值班的生管老师,就会开始查铺督促同学们睡觉,这样的生活倒是很象我后来的部队作息安排。

初尝政治决定命运的滋味  

那个年代,我们虽然说是在读初中,但那时的文化学习,应该说我还是不够重视的,尤其是刚入学时的那段时间,我连小学都没有完全读好,就升为初中,只能说是在混日子。当时学校里虽然也讲德智体全面发展,但成绩还不是主要的,强调的还是所谓的政治表现,老师还是属于臭老九的行业,教学还是强调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虽然说进入初二学年时,已经有传说要恢复高考制度了,但我们所谓的从初中升高中时,仍然以大队推荐定名额,决定谁能上谁不能上。由于我和振同俩兄弟要同时升高中,但名额却只给我们家一个,大队领导认为我比较顽皮一点,就不让我上学了,要我在家好好帮助父母干农活去吧。无独有偶,我们大队另外一个没有被推荐上高中的人就是卓昌旭同学,因为他是地主的孙子,成份高,于是他就天生出生不好,所以也不给升高中。

感恩母校 

于是乎,我与母校五中只有二年时光的缘分。虽然说在校时间不长,但我对母校的点滴记忆却是非常深刻的,也是我终身难以忘怀的磋砣岁月。但学校的生活让我懂得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知识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自律独立的生活是如此的重要。所以说,我由衷地感谢母校奠定了我一生成长的基础,感恩老师指引了我的人生方向,感激同学们为我树立起前进的标兵。

母校不仅培养了我成长与进步,而且还培养了我的太太李霞。她是八O届五中高中毕业生,属于是城镇里的学生,是吃商品粮的居民户口,当年这类学生是我们乡下人羡慕嫉妒恨的人,所以她们的学生时代,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天生就比我们优越,后来缘份所至,她却阴差阳错地嫁给了我这个乡下人,而随军到了部队,成为了军嫂,跟随我走南闯北,东奔西跑,而一辈子在军营里生活。

因此说,无论我在哪里,母校永远在我心中,所以我深爱着母校——古田五中,更加深爱着我可敬的师长,同时也十分想念着我亲爱的同学!

2020年7月6日夜
                 写于广州舍得舍

作者简介:陈振发,就读五中时间:1975年9月一1977年7月。职业军人,空军大校军衔,正师级军官,先后毕业于空军后勤学校,空军工程大学,解放军理工大学,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职称,全军土木工程专家,国家民航总局机场建筑工程专家。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六次。历任战士,学员,排长,工程师,主任工程师,计划科长,管理处长,指挥长,总经济师(参谋长)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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