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纷飞的阿富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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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塔利班在今年5月美国大面积撤军之后,就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控制了阿富汗的大部分农村地区。

这里有一张BBC制作的8月份之前阿富汗局势图,可以看出,塔利班控制区的面积已经超过了阿富汗政府控制区,而交战区更是全国开火。

这说明,塔利班并是中国人理解的就是一支武装力量、一支军队,它是一个遍及全国的组织,渗透到了阿富汗的每一个角落里,并且都能组织起武装反抗。

进入8月以来,塔利班先后攻占了全国九个省会城市,又在上周五(13号)夺取阿富汗第二大城市坎大哈和第三大城市赫拉特,并占领了南部城市拉什卡尔加和喀布尔以南50公里的普勒-阿拉姆。

也有美国军事专家说,政府军最多能挺五个月,更有人预测,现阿富汗政权将在九个月内灭亡,阿富汗将“改朝换代”。

也能看出塔利班近期展开了对中国、俄罗斯、伊朗、土库曼斯坦多场闪电外交,面对有可能到来的“改朝换代”,周边国家也正调整对阿富汗的外交政策和对塔利班的态度,增加了与塔利班的友好接触。

很多人不理解,我在上几期聊阿富汗、塔利班的时候,好像是我说的塔利班不是恐怖组织。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肯定会选择一个更友好的邻居,而不是明知邻居家要变天,还主动去和邻居作对。

外交和军事讲的都不是正义,是利益。

不过,中国老百姓对和自己无关的事都表现出了极强的正义感,而面对村长的时候,关乎自己眼前利益的时候,就只剩下请客送礼了,都把正义丢到阿富汗去了。

塔利班的积极外交也说明了阿富汗的一个特点,也恰恰是这个特点使它成为帝国坟场,还有朋友让我聊聊阿富汗,我就在和大家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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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塔利班能重新上台,那么,它为什么还要四处拉关系呢?首先是它也需要一个和平的周边环境。更重要的是,阿富汗内部产生不了一个强大的政权。

原因有这样几点:

第一点就是兵家必争的地理位置。这就使阿富汗国内任何一个武装都有背后支持的力量,不找外部靠山不行。

原来的阿富汗共和国靠的苏联,美国就支持了塔利班、基地组织反苏;现在的阿富汗政府是美国支持的,塔利班如果执政就得找一个支持自己的力量来反美。

反美谁最合适呢?地球上的人都知道。这就是第一点,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使其必须找到外部力量的制衡。

第二点国内陆理环境的复杂。使国内民族的文化和分歧在历史是就比较大,没有内在的力量支持一个统一的、强大的政府。

你干他反对,他干你反对,也就只能靠外部力量弹压,这20年,美国就是一直帮阿富汗政府收拾塔利班。

第三点,自然环境的恶劣。多山、干旱,平原地区也多是不毛之地,占全国的0.2%的耕地无法养活本国的人口,又只有靠外国。

这就导致阿富汗即使建立了政府,也会因为自身的造血能力很差,而没办法长久稳定经营。如果一个强国想要扶持阿富汗的当地政府,成为自己的代理人,就必须长期、不断投入,相当于给自己的钱袋子,戳了一个永远堵不上的窟窿。

而且,虽然阿富汗在地理位置上非常重要,但是它在很多强国的版图上,都处在鞭长莫及的位置。这意味着一个强国即使想征服阿富汗,也必须走远路,把强国中心地区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才可以。

这样一来,无论是扶持当地的代理人,还是自己亲自下场,阿富汗都会让强国不断付出高昂的治理成本,成为强国难以抽身的泥潭。

就算是在现代阿富汗也是一个非常难以被统治的地方,因为它的地形,已经把“难以征服”这个基因,写在了它的骨子里。

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循环:阿富汗地区因为地形原因,很难建立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府,这就导致当地人在性格上,非常桀骜不驯,不服管,而当地人的性格特征,又加大了后来统治者的统治难度。

而我们也可以看到,作为一块“难啃的骨头”,阿富汗在过去这半个世纪以来,已经两次对世界格局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次是把苏联拖垮;另一次是把美国拖入了泥潭,结束了美国反恐大业。阿富汗为什么会成为帝国坟场,8个字就可以概括:矛盾中心、帝国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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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初开始,这个国家就陷入了纷争。外部势力不断介入。更奇怪的是,几乎每一个试图征服阿富汗的国家,都是打赢了开头,输掉了结尾。也就是,它们都能赢得最初的战斗,但在进入阿富汗之后,却都陷入了阿富汗内部纷争的漩涡,最终拖得自己筋疲力尽,进退两难。

传统观念认为,阿富汗之所以乱,是因为外国势力反复地干涉、蹂躏它,最终留下了一个烂摊子。阿富汗因此还被说成是“帝国坟场”。

美国阿富汗裔历史学家、阿富汗问题专家塔米姆·安萨利认为,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大国干涉阿富汗的故事虽然引人入胜,但这些大国并非阿富汗故事的主角。在这里,外国的干涉和入侵不是主旋律,它们只是扰乱了阿富汗的发展,搅乱了阿富汗这个故事的发展节奏。

阿富汗人有自己的故事,这是与所有入侵完全不同的:高高在上的私权力、根深蒂固的部落文化、走火入魔的极端思想、错综复杂的地缘政治、走向现代的坎坷之路、保守与现代之间的冲突永远是阿富汗人民的主题。

实际上,整个阿富汗近代两百年的故事,围绕着一个我们中国人很熟悉的故事逻辑在进行,那就是国家的现代化和落后保守的传统势力之间,波澜壮阔的斗争。具体到阿富汗,现代化与保守势力之间的二元对立构成了近代阿富汗社会的核心矛盾,而这些矛盾又被特殊的地缘政治所加持,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黑洞”一样的存在。所有外来力量面对黑洞的危险而不自知,总以为凭借强大的武装力量,可以火中取栗。但最终都陷入黑洞,不能自拔,直到玉石俱焚。

阿富汗社会内部存在怎样的现代化和保守传统之间的矛盾,又怎样引发了内部战争,我们明天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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