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征文 || 唐赵芳:捉田蟹
题字:周明,《人民文学》常务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常务副主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编审。
捉田蟹
唐赵芳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孩提的我常常跟父母亲到田间地头放牛捉田蟹。
记忆犹新的是,早稻收割过后,接着就是办田的季节,大人们都到田间锄稻茬办田,小孩子们牵着牛在山坡坡上放。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天气炎热,此时大人们都上田吃午饭乘凉去了,孩子们却把牛栓在大树下跑到田里捉田蟹。
那时候,作农人家家户户都有用竹编织的篓子,为专门用来装田蟹的器具,外形很像坛子,篓口安有篓须塞,这样捉住的田蟹一塞下去就爬不出来,我们叫做竹篓。
刚办过的农田,很平整,水不多。中午时分,阳光强烈照射,水温升高,水田里的田蟹也被水烫的受不了。有的像撒野的孩子在水田里来回穿梭,有的像爬虫一样爬在稻茬头一眨一眨眼睛,有的悄悄地躲进田埂的草丛里,有的钻进蟹洞里不敢出来。此时正是捉田蟹的最好时机。
我们几个小朋友抓住捉田蟹这个时机,头戴草帽,光着膀子,卷起裤脚,腰上缚着竹篓,欢快地从田坎走到田埂然后下到水田里捉蟹。田蟹见我来了,躲躲闪闪的,有的甚至一下子就钻进水底躲藏起来。我一边走一边捉,眼疾手快,即使钻进水里的田蟹也被摸出来,田蟹一个个被抓,想跑也跑不了。不过在田里捉到的一般都是不是很大的蟹,大的蟹往往是藏在田埂或渠沟的蟹洞里。为了捉到大蟹。我从田中间转身回到田埂边,沿着田埂,弯着腰,一只手扶压着田埂,另一只手却插进一个个的蟹洞里,蟹洞里的田蟹就像瓮中之鳖,一个个的被我逮住并掏了出来,放在竹篓里。
捉田蟹看似很简单,其实并非容易。田蟹虽然长的很丑陋,但是它是很灵活的小动物,你要想在水田里捉到它,可还得费一番功夫,讲究一点技术,否则是很难捉到它的。当它发现有人要捉它的时候,它会产生一些反抗情绪,小蟹会四处逃窜,大蟹即像铲机一样挥动着铁臂(螯足),气势汹汹、进退有如的对付你。此时你想抓它必得要领,要弯着腰瞧准在水田里爬行走动甚至是逃窜的田蟹,迅速用右手压住它的背,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拧住蟹壳的左右两侧把它提起,以避免田蟹的螯足把你钳住。
捉田蟹是件苦活儿。一来日晒水烫,汗流浃背,全身发黑;二来一不小心,就被田蟹钳住你的手,那就是痛得要命;三来把手伸进蟹洞捉蟹,也许碰上的不是蟹而是藏在蟹洞里的水蛇,足够让你吓着一跳,或你被蛇咬的鲜血直流,水蛇虽非毒蛇,但咬你一口痛得也足够让人掉泪!另外在田里捉蟹,田里的爬虫也会随时给你叮上一口,使你痛的难受!
捉田蟹虽是辛苦但也很乐趣。常常是捉到满篓满篓的田蟹,此时此刻,你会感受到劳动的收获,幸福感油然而生。更乐趣的是,捉回来的田蟹,我们将它倒进水桶里,加入清水冲洗,然后放入锅里加入少许花生油半煎煮熟后,剥壳就可以食用了。半煎煮熟了的田蟹肉肥脆,膏黄黄的,味道鲜美,可算上一道与上等海鲜媲美的农家风味。捉回来的田蟹多的时候,除了用部分来熟煮食用之外,还可将多余的田蟹放入臼里加进适中的盐吧、配上香料、辣椒等将其搅拌腌制起来,久留食用或装在小玻璃瓶里拿到市场上卖。要不就把它放入臼里舂碎,做成田蟹酱用来煲粥,其味更是鲜美无比。
儿时捉田蟹的往事令人回味,然而时过境迂,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变化,如今,我们的家乡农民的生产观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什么有钱就种什么,种蔬菜有钱,原来专门用来种植稻田的水田水沟已经改造种蔬菜了,自然是那些田蟹、泥鳅、小鱼也是没有了生存的条件,为此要想吃到鲜活的田蟹也就非常的难。不过,有时候我也偶尔在市场上看到小瓶腌制着的田蟹。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孩提在家乡与小朋友们一起到水田捉田蟹的快乐情景……
作者简介:唐赵芳,广东省徐闻县人。大学本科毕业,湛江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南当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原现代书法研究会会员,蔡文姬历史与文化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和“签约作家”。喜欢弄文舞墨,以我之笔写我之心。作品散见《贵州日报》《云南日报》《广州日报》《中国文学》《青海湖》《西部散文选刊》《作家报》等报刊杂志。参加全国性比赛多次获奖。获“中国旅游散文创作金牌作家”、“全国文学艺术精英人物”、“德艺双馨优秀作家”称号。出版论著《改革与发展研究》、游记《一路风吟》、散文评论集《芳草闲谈》。第二部散文集《拾回散落的时光》正在筹备出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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