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散文:三味人生

  人生有没有味道?如果没有走一遭,绝然不会有这种话白。如果仅经历了其中一段,便惊呼悟道,人们也未必信以为真,甚至以为是痴人妄语。即便是到了鹤发的老年,亦莫筹一是。年代不同,各有感慨!就是同一时代,亦另有嗟叹!

  许多文学家、思想家皓首穷经,毕生努力在为人们启迪一点什么?他们犹如天上的日月,有时月光,有时星明。亦有月稀星暗、阴风怒号之时。他们亦像苍茫天地,有沧桑正道;亦有歧途曲径,有如鸟语花香的清新;亦像死亡之谷的幽灵,更有四季万千气象。

  而事实上的矛盾却往往出在这些文人或者哲人的自身,就是曾宣布“上帝死了”。为欧洲冲破黑暗的年代、带来新世纪曙光的“超人”哲学家尼采,后来却流浪飘泊,凄苦发疯而终;一生享受荣华富贵的纨绔子弟叔本华,却道出“人生犹如钟摆,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摇摆”的悲观主义人生感慨;而聪明绝顶、才华横溢的苏东坡却写出“人生烦恼始读书”、“但愿子孙蠢如豕,无忧无虑到公卿”的警句与幻想。世界大文豪托尔斯泰年老的时候,一个美国女作家去拜访他,问他为什么不写作了?托尔斯泰回答说:“这是无聊的事,书太多了,如今无论写出什么书来,也影响不了世界。即使基督再现,把《福音书》拿去付印,太太们也只是拼命想得到他的签名,别无其他。我们不应该再写书,而应该行动。”人们如何去行动呢?是带着“怀旧”之情去修复发展中的不足,还是义无反顾直面转型期“分娩”的阵痛,或者持没有态度的态度,以不变应万变呢?法国十七世纪著名的科学家和哲学家帕斯卡尔道:“我只赞许那些一面哭泣一面追求的人。”这些人也许是希腊神话中为人类取火的普罗米修斯,也许是鲁迅说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记得近代著名画家丰子恺给弘一法师李叔同信中,曾提到人生“三层楼”的问题。他说,人生“第一层楼”是求生存的,大多数人在这一层楼内度过一生;“第二层楼”是求艺术的,属成名成家,各领风骚的政治家、企业家、艺术家和科学家等;“第三层楼”应是求精神(或灵魂的),人数最少,那就是哲学家(或宗教家),真正对人类社会具有重大而长远的影响,引导人们按照一定的生活精神或灵魂归宿去行动。当然,谁要上楼下楼,各随其便,要上二层楼必经一层楼,长居三层楼,没有坚实的地基和下层楼的支撑,高处不胜寒,最好还是下来住低层楼安全踏实些,当然不妨偶尔上楼放风瞭望。

  当代台湾著名女作家尤岑在诗中戏称人生为“三种酒”,似乎已为人生找到一种生活的气息。她以女性为喻,说“少女”犹如香槟酒,有气息、亦有泡沫,有冲劲却没有酒精度,能止渴亦快忘却!“半老徐娘”就像葡萄酒,有色彩,有营养,酸甜各半,酒精适量,没有新鲜感却给人一种实惠感,风韵犹存,但喝多了也难受。“老妪”恰似“陈年老酒”,起初平淡如水,色彩浅黄,没酒时候或平常的日子才启用,快入喉下肚却暗含酒精,后劲无穷,喝醉了就难忘今宵。“三种酒”各有各的特性,混在一起,那就变得苦涩难咽,也不算称什么鸡尾酒了。与其无酒可享,莫如适期取用,尽享其长。对酒当歌,以壮行色,去开辟未来的人生境界!

  平常而又爽朗的龙海市百花村一位朱熹后裔——朱老柏老支书,在拉家常的谈吐中,自有他的“三种花”人生观,他说:“少年人”像鲜花,多彩多姿,充满朝气,既有含苞欲放的希望,亦有经不住风霜雨雪的弱点;“中年人”如绿叶,既要迎接阳光雨露的光合作用,又要依托根基吸收水分营养,更要衬托鲜花给籽传宗,可谓任劳任怨,承上启下,备受艰辛,在花市上买卖,却不是量价的要件;“老年人”如盆景,越是奇形怪状,越易据形授意,经过人工雕剪嫁接,价值倍增。一旦根败叶枯,那就成为最难打理的垃圾。每当我们看到花卉市场上,那些兼有鲜花、绿叶和盆雕之美的三角梅、福建茶和七里香等花卉时,总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年轻人多一点老年的成熟,老年人保留一些童趣,中年如绿叶适时而发,人生将更加绚丽缤纷。

  我想,论人生的“三层楼”,给我们以“步步高”的可能;体味“三种酒”的精华,给我们以适应不同“酒精度”的机会;欣赏人生“三种花”的胜景,给我们创造无限价值的空间。人生的味道是花、是酒、亦是楼。实际上这同龙海市龙池岩“觉路同登”山门牌坊所启示的佛、道、儒三教同山的文化渊源一样。“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化中”,对于花、酒、楼的形外哲理,人人都可以去欣赏、去体验和去印证!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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