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绪】不惜一切救小生命
惊魂的日子，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一个小生命，经过十月怀胎，很快就要降临了。来到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初夏五月，十分阴沉的天。单位里装个大彩电，大家集中会议室，上班看滚动新闻。心情十分沉重，关心着时事。
大弟探亲，回了一趟义乌老家。当时北京工作，军校毕业职业军人，单身汉一个。看完老妈，金华哥哥家住几天。
十五号那天，大弟买了张火车票。离开金华，先到杭州三舅舅家，住了一个晚上。十八号到京，顺利回单位。
那个时候，信息手段非常有限。亲弟弟大老远工作，回来一趟不容易，担心路途安全。事后来信，才了解情况。
父亲英年早逝，长兄为父助力老妈。平时兄弟姐妹，有点什么事，都得看在眼晴里。为了备产，老妈也来金华了。
那年老妈五十九，身子骨非常健硕。除了换洗衣服，还背上一大袋米，来当免费保姆。贴力贴米，还十分乐意。
住进妇产科，老妈忙着做菜烧饭。金华地区医院，隔了一个街区，直线距离几百米。来来回回，十分方便。
单位两层办公楼，后面平房就是家。房子二十五平方，里间十五平方，门口过道做饭。两斗桌一放，搁上煤气灶。
经过B超发现，孩子脐带绕颈一周。早早住院，却是非常难产，好几家人的等待。在希望中，等待小生命降临。
五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五十分。这个小生命，终于在家人等待中，迟迟降临了。产房门外，家人欣喜之余散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听到孩子哭声。不抱出来看看，只见孩子妈妈，推出来进病房。没人告诉情况，顿时紧张了。
门外苦等，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忍不住冲了进去，孩子在里面过道边，脸色那么苍白。吸氧管子，掉在腮边上。
马上追问情况，告诉羊水呛肺里去了。说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肺是不是发炎。马上要求，立即转小儿科。
这么小的新生儿，怎么可以观察等待。羊水没吸干净，万一等到肺炎，不就耽误了。此时此刻，细心起作用了。
办理相关手续，立马转到小儿科。已经睡下的主任，请回科室会疹，肺部还有锣音。急得头皮发麻，像个无头苍蝇。
医院里折腾了半天，已经是半夜三更。此刻科主任，用凝重的眼神，开了一张单子。递过来一看，病危通知书。
轰然一声响，惊喜暴发成了惊雷。一个人的躯体，从初夏暖阳生发，掉入隆冬冰窟窿。拿通知书的双手，在颤抖。
拖着沉重双腿，走回妇产科病房。孩子妈问情况，立即变脸强装笑颜，放心休息吧。明天早点醒来，好看儿子。
回过头来，去看保温箱里面的儿子。眼睛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攥了下氧气管。无神论者，马上祈祷。
压抑着的心情，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走进儿科过道尽头，紧紧捂住嘴巴，痛哭了一场。没有失声，怕儿子听到不坚强。
那天晚上的夜，来的如此黑暗。黑暗的令人窒息，深呼吸也透不过气来，度夜如年。一直在过道上走，无尽头。
仿佛是苍天，在折磨一个人的意志。应该还有，在生死关挣扎，那不远处的小生命。父子连心，打断骨头连着筋。
孩子要挺住，为人之父在深深呼唤。爸爸在身边，什么地方也不去，陪你一起挣扎。窗外的天，就是这么灰暗灰暗……
一整夜无眠，中间只离开医院一会。门口小卖部那里，从来不抽的人，买了一包烟。第一次吸，却是点着了烟嘴。
十八天的住院，医院成了家中菜园。毎隔两小时，送一次母乳，一天来来回回十次。算下来，至少跑了两百趟。
惊喜与惊吓，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这么小的孩子，脊椎骨做穿刺，检查有没有病毒。那真的是，十分折磨人。
孩子很会吃，看着一天天好起来。小儿科第二张单子，收牛奶费用钱，很快就付掉。出生六斤八两，出院重了不少。
父子间亲情，生命力火花中添彩。迭代传承，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们应该铭记。铭不求回报付出，记不惜代价养育。
一单病危通知，告知父母之爱重如山。父母终将老去，自然规律不可逆，珍惜当下。孝心应尽到，顺着该为之。
二单牛奶费用，忙里偷闲多看看长辈。牛奶费用不贵，拎着的是心意，走的是回家路。经常看望，陪伴才是真。
三单出院手续，父母年老体衰终有时。爱幼报答尊老，人情世故，拾起传统家庭文化。今天行为，照出晚辈明天样子。
如今辰儿也成家，记得妈妈当年的痛。虎毒不食子，子不嫌母丑，妈在家才真正在。一手拖妻，一手扶娘走。
外婆年事已高，不知道一年去了几趟。再忙也要去看看，看一次少一趟，听哆嗦充实。人生苦短，迭代珍惜时光。
事业当为上，辛苦工作是为了幸福生活。有什么困难，自己尽力担当，一直向前走。顺头吃甘蔗，淡后才会甜。
俗夫 2021年4月7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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