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3晨思夜想——我们多么想评出这样一位模范
何谓模范?
就是榜样、示例,即一个范本。既然是一个范本,也就是大多数人都能经过一定的努力达到的标准。
我们十分渴望评出这样的一个楷模。
他是健康的工作者。
他身体健康,爱好运动,不需要带病工作,不需要不顾及家人,而以一种所谓的不怕死的精神工作。工作是一种生活方式,是生命的存在状态,应该时时体现生命的快乐而不是以痛苦的异化的方式靠牺牲生命来取得异于平常的工作成绩。
他是心态平和的工作者。
工作需要激情但不需要过度的精神亢奋,那些天天靠喊口号工作的人其工作热情是难以持久的,那些有成就的人,很少是靠这种宣誓式的临场激励取得卓越成绩的。喜欢工作、热爱岗位,但不是把工作、岗位变成了精神异化的载体。天天让员工在店门前呼口号的小店往往消失得最快。
他是一个严格遵守规章制度的工作者。
严格落实政策要求,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在规定的时间内取得了超越于他人的优异成绩;而不是突破规则,通过超过常规的行为而取得异常的成果。如果我们时时表扬那些用工作了十二个小时取得了超越八个小时工作成绩的人,表扬那些突破国家政策规定而获得了超常成绩的人,那就是鼓励人们破坏保持社会安全稳定的规则制度。当年马家军,一度让人们欢欣鼓舞,可是后来发现,骄人的成绩背后是危害身体健康的变态式训练和服用药物的结果,这样的成绩难道是我们所需要的吗?实际上,现在教育上的很多表彰表彰的恰恰是一些规则破坏者。比如,我们所倡导的标杆,优异的成绩,不是通过正常的工作方式取得的,而是通过最大化地延长学生学习时间反复操练取得的。鼓励这种行为的后果有目共睹,清华学生弑母案,南京中学生弑母案等还未淡化,12月13日江苏阜宁高三学生把陪读的妈妈给杀了……这些“罪大恶极”的学生之“罪”从何而来?日趋紧张尖锐地教学、逼学关系脱不了干系。有些家委会竟然管理起学校来,不是有的组织家长到校看晚自习吗,陪读陪学最后陪上性命,从某种角度看,借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活该!“求仁得仁又何怨”!
他是一个神情怡悦精神爽朗的工作者。他心情愉快,工作着就是生活着;精神舒展,工作的过程就是享受的过程。不需要时时记惦着苦难,不需要时时受着良心的谴责或是某种所谓的使命感的驱使。并不是说不需要责任和使命,而是把责任和使命融化在生命里,不需要时时用苦难的神情来标志责任和使命。如果真的是把自己认为的责任和使命当成责任和使命了,那么他的精神更应该是刚健而清朗的。
他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工作者。我们总是把楷模的内涵无限扩大或缩小,扩大是指用高、大、全作标准;缩小是指楷模距离民众遥远到不可企及。高大全、江水英曾为一个时代的标记,为了让他们更高更大更全,硬性剥夺了他们的家庭与社会生活关系,孤身一人,不沾人间烟火气,达到了高、大、全形象的要求;这样的人物形象真的有生命力吗!
他是一个追求情趣而非追求功利的工作者。情趣热爱与功名利禄都可成为推动人们努力工作的动力,都可因此取得不俗的成绩,但二者有着严格的界限。受情趣热爱驱动的人们,他们知道如何保护健康的生命状态,如何走科学正确的追求途径;而功名利禄的追求者,常用的思维是不择手段。因此,评价不能看结果,更重要的要看动机、过程和目的。人们渴望评出那些胸怀广阔,能瞻仰远瞩的平常的建设者,而非时时追逐各种功利指标的短视者。
时代需要楷模,反观历史,时代也往往毁在那些变形的楷模式的思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