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架工班组的劳动生活逐渐的展开了——《不平凡的平凡》

79、架工班组的劳动生活逐渐的展开了——《不平凡的平凡》

这个春节过的，援朝原准备是面对着凄凉、清凉、心凉情凉的漫长的假日。结果被热闹、热烈、热心热情的紧凑的春节所代替。原来准备的大米一顿都没有做，准备的肉罐头一盒都没有开。初四的这天早上，同样是，把昨晚在援朝无可奈何的同意下，李姐非要给带上的半盒酸菜、半盒肉和一把粉丝，援朝用煤油炉炖上了；并把四个花卷放在锅盖上热着。吃了早饭，援朝就开始了在春节期间计划的最后工程：绷被褥。援朝拿出来了节前就准备好了的针和线，把已经洗干净，叠好了放在褥子下压着的被褥面、床单、枕套拿来出来。先把褥面和褥里子缝了起来，并在四个角处缝了个四十五度对缝，还在里子上行了两趟；把被面和被里子同样的缝了起来；套好了两个枕套；铺上了床单。整个工程虽然扎了好几下手，但是，看着终于如期完工了的被褥，一阵欣喜油然而生，这可是首次呀！是援朝的处女作呀！……一看表，都到了下午一点了。援朝可算是打开了一盒牛肉罐头，吃了顿热乎乎的酸菜炖五花肉和花卷。收拾完后，援朝躺在新的被褥上，望着天花板……此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在干什么哪？……妈妈送援朝在大漠沙丘下分手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援朝无所顾忌地哭了……

一时间走廊里响起了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他们回来了！几乎就是先后关玉剑、苟世雄和周伟都回来了。一下子整个独身宿舍就热闹了起来……。大家先后述说着春节……晚上援朝煮了一大锅大米粥，吃着他们三人带回来的饺子、包子、粘豆包和香肠烧鸡什么的，还有葡萄酒哪！闹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一切正常，援朝、周伟、苟世雄、关玉剑他们四人在食堂吃了早饭，一起来到了三连架工班。架工班郭班长郭良泉组织开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介绍了一下架工班的各位师傅。架工班原有十二人，班长三级架工郭良泉、安全员四级架工张连民、记工员二级工曹宝仁……还有一位二级工徐小宝，最后介绍了一位老师傅，郭班长是这么说的：“这位就是钻进咱们工人阶级队伍里来的，原国民党连长，七级起重工、架工，原班长牛永清。”蹲在门口的一位老师傅站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道：“接受批判、批倒批臭。”接着郭班长就说道：“在'抓革命，促生产’的高潮中，给我们增加的新的血……液。我们要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大批判开路，决不让资本主义复辟，建设好共产主义的高楼大厦……”援朝正在费解的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讲话时。突然郭班长就说：“下面开始干活，一会你们俩跟着他。小曹给他们发工作服、工具吧！”郭班长指着援朝、周伟和张师傅、小曹说道。“一会你们俩跟着我走吧！”郭班长又指着苟世雄和关玉剑说道。“那这么的吧！你们四人上午领了工作服和工具，小曹你跟他们说道说道，你们就回去吧！换上工作服，下午再来干活吧！”就这样郭班长稀里糊涂的马上又说道。说着小曹打开班组的大工具箱，给援朝他们每人发了一套蓝色的劳动布工作服、一套藏蓝色的更生布的劳动服、一个扎道的黑色的大棉坎肩子、一双矮腰的解放鞋；还有安全帽、安全带、绑腿；工具有一根宽牛皮带、牛皮嵌套、一把钢钎（解锥）、一把钳子。就这样每人抱了一大包，走回了独身宿舍。新工人几乎与他们都一样，都回来了。相互一看数他们架工班发的东西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最后大家统一认为：到红房子私人缝纫社把蓝色的劳动布工作服可以改成夹克式的；扎道的黑色的大棉坎肩子可以改成扎道的黑色的棉袄。就这样说办就办，有十多个人来到了红房子私人缝纫社谈好了价钱，量好了身材，交了加工费，就都回来了。后来其余的人看到他们穿着好了，也都照样子改了。没几天就到了二月十六日，是过完春节后的第一个周一，连里照例召开了由连队组织的大班前会。开会前援朝就看到了那哥也站在了队伍的前面了，还与援朝相互的对视着，微笑着会意了一下。果然与春节期间援朝听到的一样。会议一开始连指导员赵德魁书记宣读了处党委、革委的文件，任命那安祥同志为三连副连长……接着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那副连长讲话，当然援朝的鼓掌是最卖力气的了。援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连长讲话中提到的：新建的总机厂工程，对全局煤炭生产的重要意义……还有就是施工安全的重要性……最后曹鑫发连长也讲了话。

架工班组的劳动生活逐渐的展开了。要论干活当然郭班长是很卖力气的，但是他没有多少门道，要论干活有门道又能干，那就数四级架工张连民师傅了。原老班长牛永清师傅当然是最有经验的了，因为他就是带着张师傅、郭师傅干活的师傅。但是，从文化大革命开始，他的国名党连长的帽子压得他总是低着头，凡是不敢伸头。据说他的这顶帽子，是因为有人说他老婆解放前是金北镇的妓女，街道要当“破鞋”批斗，经调查确实是做过妓女，并说是嫁给了一名国民党军队的连长。就这样把牛师傅国民党连长的事暴漏了，成为了三连以至全处批斗的靶子之一。班里要说最活跃的就数是徐小宝了。论干活不二虎，可以说是心灵手巧活计好，不论什么一学就会还卖力气。但是，开会一声没有就是睡觉，不开会嘎达屁话不住嘴可精神了，就听他一个人说了。他才二十二儿子都四岁了，女儿也两岁了。尤其是说起那浑话更是洋洋得意的，什么“跳蛤蟆舞”了、“柳树盘根”了、“老虎大撅尾”了，看他说的那是津津有味……把援朝说的那真是不堪入耳。苟世雄倒是能跟他嘻嘻哈哈的逗到一起了……记工员曹宝仁那是总不吱声的。有一天在现场援朝单独遇见那哥了，那哥说道：“怎么分到架工班了，可能是因为你们几个个子高吧！”“我也不知道呀！不过还行。”援朝轻松的回答道。“以后再说吧！不过干架子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那哥很是关心地说道。说话间安全的事故接着就来了，而且是在不经意的小工程上发生了。一天上午郭班长领着他们几个人拆总机厂食堂平房工程的架子。因为是去年入冬了埋的杆，绑的是勾缝抹灰的架子。在三月末都开春了来拆架子。当拆到只剩下房山墙架子时，第一步架因地势有两米多高，又没有绑扫地杆，一头是郭师傅、一头是苟世雄，援朝在中间。当援朝站在三步架上往下顺压栏子杆时，自然而然地就往外悠了一下，这时就看整个房山前的架子，顺势就慢慢的向外倒下去了，架子外中间是很大的一堆砖垛。这时，站在二步架上两头的郭师傅和苟世雄都跳了下去。中间倒下来的杆子，正好让前面的砖垛樘住了，而援朝则灵活的像撑杆跳一样，顺势地站在了后面的砖垛上了，而有惊无险的安全落地。南边跳下来落地的郭师傅，由于离砖垛较近，砖垛樘住了倒下来的杆子，只是崴了一只脚，戗破左手，也算是平安。但是，北边的苟世雄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苟世雄跳下来的地方离砖垛较远，世雄刚一落地，杆子随着倒下，打在了苟世雄的背上……还多亏砖垛樘出来了一个夹角，杆子没有落地，而是悬在了离地面有一米左右的空间摆了两下。世雄扶着杆子强站了起来，援朝和一瘸一拐的郭师傅都跑到了跟前，把世雄扶出了倒下的架子，看到世雄的手和脸都触地触破了，流着血……。这时工地上的其他人也都跑了过来，连里的领导也都过来了。“怎么样？！”那哥一过来就来到援朝面前，急切地问道。“我没事！就是世雄得马上上医院。”援朝同样急切的说道。“快！叫马车，马上送局医院。”曹安连长排到。一会世雄和郭师傅都跟着赵指导员坐上了马车，向医院驶去。这边援朝就把方才的事故详细地讲述了一番，那哥把情况上报到处生产办。一会的功夫，处里的王继祥主任和李春梅工程师等人都赶到了，李姐一到了现场，呼呼地喘着气，一把拽住了援朝问这问那的，可算是没碰着……处里勘察了一下现场，援朝还写了一份书面材料。后来紧跟着的几天里，处里由李工主持，王主任参加召开了处属各单位参加的事故现场分析会，避免不了的是援朝又介绍了事故发生的经过……接着连里、班里连续的召开了事故分析会。最让援朝不好发言的是，处里政工办来到连里，根据这个事故，并以牛永清师傅为靶子，召开了现场批判会。班里一直要援朝代表发扬。援朝说：“这跟牛师傅有什么关系？这跟大批判有什么关系？这跟走资本主义道路有什么关系呀？怎么写呀！”通过这一个来月，援朝感到你师傅这个人很实在、很厚道；干活认真的一丝不苟，又很受人尊敬，而有了好感。“援朝呀！你要是写不了，别人就更写不了了，你就写吧！”周伟也说到。“小施呀！你就写吧！怎么狠你就怎么写。我没事的，你看看咱们班的这些人，除了你们几个，到了正经事的时候，谁也不行呀！就算我求你了，要不过不了这个关呀！”牛师傅最后居然如此的恳求道。让援朝真的受不了了……。这一天的早会，连里的大批判会开始了。大标语写的是《抓革命，促生产，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大会进行了“三忠于、四无限”的仪式，学习了“最新指示”。大批判接着就开始了，援朝又是第一个发言，其中援朝讲到“……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之际，我们连架工班居然出现了破坏生产的安全事故，这就是没有认真落实'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指示的直接后果。当今抓革命抓什么！抓革命就是抓安全！抓安全就是抓革命！谁反对抓安全这个革命，落实不了'促生产’。谁就是在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这是包括国民党连长牛永清之流的地、富、反、坏、右，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阴谋。我们决不能答应！坚决彻底的批倒批臭！……“接着就是有人领着喊了一气子口号……。会后援朝在连部上交发言稿时，赵指导员给援朝介绍到：“援朝呀！这是咱们处党委姬书记，姬其怀主任。”“姬书记好！”援朝很恭敬地伸出手和姬书记握了一下手。“小伙子的发言很有水平呀！'抓革命就是抓安全’这可是新提法呀！也好呀！联系实际联系的很好么！敢于批判自己身边的人更是革命么！啊！”“姬书记呀！抓安全真就是抓革命呀！咱们是建筑施工单位，不抓安全，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呀！怎么保障促生产呀！真就是革命呀！”李工程师接着为援朝辩解道。“是呀！咱们搞施工的安全第一么！我这个老瓦匠是第一个赞成的呀。”姬书记笑呵呵很诙谐的说道……。姬书记前脚刚走，李姐就把援朝拉到了一边说道：“援朝呀！你可真敢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