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布衣之身跻身一流书家, 书法史上第一人

他是书法史上领一代风骚的草书家,
他的草书称为“狂草 ”,
用笔圆劲有力,使转如环,
奔放流畅,一气呵成,
他与唐代另一草书家张旭齐名,
人称“张颠素狂” 或“颠张醉素”。
他就是怀素。
漫漫书史,高手辈出,但若论起明星范儿,怀素的魅力无人能及。一个长沙小和尚,苦学开端,横扫千万芭蕉树,后在达官贵人圈,肆意潇洒,如入千里无人境,以布衣之身跻身一流书家,怀素是书法史上第一人。
怀素勤学苦练的精神是十分惊人的。因为买不起纸张,怀素就找来一块木板和圆盘,涂上白漆书写。后来,怀素觉得漆板光滑,不易着墨,就又在寺院附近的一块荒地,种植了一万多株的芭蕉树。
芭蕉长大后,他摘下芭叶,铺在桌上,临帖挥毫。由于怀素没日没夜的练字,老芭蕉叶剥光了,小叶又舍不得摘,于是想了个办法,干脆带了笔墨站在芭蕉树前,对着鲜叶书写,就算太阳照得他如煎似熬;刺骨的北风冻得他手肤迸裂,他还是在所不顾,继续坚持不懈地练字。
他写完一处,再写另一处,从未间断。怀素与张旭,性格都很疏放率真,不拘小节,尤喜杯中物。据说张旭“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也。世呼张颠”。
怀素也曾一日九醉,时人常呼之为醉僧。他曾在寺内粉壁长廊数十间,每因酒后小豁胸中之气,便提笔急书于粉墙之上,其势若惊蛇走虺,骤雨狂风;满壁纵横,又恰似千军万马驰骋沙场。为此,时人又称怀素为“狂”。说怀素之与张旭,是“以狂继颠”。
唐代公孙大娘是开元时有名的女舞剑家,她的弟子也擅长舞剑。怀素看了舞后,大受启发。由此他的狂草在画形分布、笔势往覆中增强了高昂回翔之态;在结体上也加强轻重曲折、顺逆顿挫的节奏感。他的名气越来越大。
在文人那里,书法是自娱的东西,就像我们高兴了,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哼着小调儿。可是怀素不,他不是文人,不用臭拽;他不是官僚,不用装腔。他吃罢大鱼大肉,醉醺醺地走来,抄起毛笔,就哼哼哈嘿地玩起了摇滚。
这阵势,文人们没怎么见过。他们先是一愣,接着就开始骂,忽又看到和尚认真的样子,便感到一阵放松。然后觉得压抑的心胸,被和尚捅开一片天地,大家心潮开始澎湃,眼眶一热,便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了。
就这样,诗人们的灵感也来了。这一刻,他们不再关心大漠孤烟,不再凝望长河落日,而把笔墨献给了这个醉酒的花和尚。
除了怀素,书法史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赢得这么多诗人的赞美,而且那赞美是由衷的,是自发的,唐玄宗没有召开文艺座谈,长安文联没有学习贯彻,可那些真实的,美好的诗句,却随着怀素的狂草一起,穿越时空,传诵千年……
古往今来的诗人墨客,对怀素草书的成就,赞不绝口。唐大诗人李白就曾吟诗赞美怀素草书:“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山中兔……”(《草书歌行》)韩偓的《题怀素草书屏风》也称赞:“何处一屏风,分明怀素趴。虽多尘色染,尤见墨痕浓。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若教临水照,字字恐成龙”。
从笔迹学的角度看,怀素一生的书法线条,质地上都倾向于瘦细,和禅修苦寒的美学有很大关系。怀素年轻时代,书法在于“不师古”。按照中国的笔法传承,他还“不得法”,还处于正统书法的门外。
怀素本是一个叛逆者,在盛唐走向晚唐的时代,唐朝书法氛围崇尚法度;王羲之书法在初唐,受到唐太宗的追捧,时人更是趋之若鹜,怀素并不在意当代的艺术潮流。
他更多地在“一笔书”的领域探索,继承了张芝、崔爰、杜度以及王献之的书法传统。如果说,怀素青少年时期的书法,凭借的是艺术直觉。那他三十岁以后的艺术探索,则是在艺术传统中求索。而中国书法的历史传统,就是中国书法史上的笔法传承,笔法则是魏晋书法的“核心机密”。
当怀素领略了书法真谛之后,四十岁他的书法创作进入了巅峰状态。他一生的代表作,主要有《自叙帖》、《圣母帖》、《老僧食鱼帖》、《苦笋帖》、《论书帖》等作品。怀素狂草的师承关系,应该追溯到张芝、索靖、钟繇、王羲之、王献之等人。
他是中国书法史上,
少有的集大成的、
创造性的书家。
不知道三百年后,
那位宋朝癫狂的“米芾”,
是否有幸看到怀素的作品,
如果看到,
真不知他应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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