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世界,到头来都是大梦一场空

庄子《逍遥游》里的大鹏鸟第二次飞往南冥的时候,在九万里高空,他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世界。他心中直犯嘀咕:“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这苍茫而湛蓝的天空颜色是天空唯一本来的颜色吗?别人眼中的蓝色和我看到的蓝色是一样的吗?这渺渺太空真的很遥远吗?还是我没有突破这一层意识世界而已呢?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我们看到的牛和庖丁看到的牛一定不一样。庖丁已经目无全牛,一条牛在他面前,他看到的不是有血有肉的牛的身躯,而看到的是牛的经络和缝隙。我们每个人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你眼中的那桶蓝和另外一个人眼中的那桶蓝也一定是不一样的。这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长得一样的眼珠子。我们接受到的颜色,都是视网膜的结构决定的,每个人视网膜不同,每个人看到的所谓蓝色就一定有差异,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庄子在《逍遥游》篇拉大了时空尺度,通过大鹏鸟的视角提出了振聋发聩的提问。

相由心生。当我们看一本直指人心的引人入胜的小说时,不由自主地带进了那个虚拟的世界,你会不知不觉地身临其境成为小说世界里的某个人。这时候我们的眼中已经不是一个又一个文字符号,而是栩栩如生的世界,我们在看小说,小说也在看我们,我们和小说里的人物都是被写小说的人早就设计好的。我们在书中,或笑或哭,或喜或悲,或痴或癫都不是我们的意志,都是写小说者意志的产物。有时我们掩卷沉思,久久不能平静,不能从书中自拔,也会把这种感知和意识带到我们所谓的现实世界和生活中来。

那么这个令我们现实感强烈而不能自拔的所谓现实世界又怎么能确定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拟的呢?我们眼中看到的一物一景是否就是一个造物主导演的一个三D大片呢?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我们在看着这个大世界的时候,还有一个导演和放映的人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内心的波动与抓狂。或许当我们觉醒的时候,仿佛一场大梦,原来我们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虚拟的,到头来都是大梦一场空。

世界就是一本书,世界就是一部大片。庄子在《齐物论》篇说:“予谓汝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我说你在做梦,那是我还在更大的梦中。我们始终没有跳出意识的层次。梦中有梦,一切都是梦,这是很诡异的感觉。庄子说“万世”之后会有人全面觉醒的,这种全面觉醒叫“旦暮一 遇”。这里的“万世”都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虚拟时间,相对于全面觉醒的人来说,那比一眨眼的工夫还要短暂。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须臾之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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