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山河》从旅游富民到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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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内容是董博士的书《壮志山河》中的前言及后记部分的内容，对整本书的内容进行了概括性的描述，文采飞扬，看完小编也想拜读本书了。有幸获得董博士的同意在公众号上发表，供同业者交流分享。

前 言 

蓄势成局：从旅游富民到乡村振兴

我们是幸运的一代人，享受到了工业文明叠加世运和平、国运昌盛与命运吉 祥的历史性红利。这个红利让我们成为了从旅游富民到乡村振兴最关键的一代人。

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里，我们不仅自由地穿越了世界的山川湖海，而且自由 地构建了旅游山川湖海的学术世界。这样不期而遇的人生，是文明时代可遇不可 求的如期而至。

在大航海时代之前，尽管地球是圆的，但是人类走不出自己所在的地理单元， 因为山川湖海阻隔了世界，所以世界呈现出了社会孤岛和文化碎片的历史模样， 因此才产生了卡尔·雅斯贝斯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中提出的世界历史中存在 着一个“轴心时代”。显然，在这样的时代里，来一次说走就走的世界旅行几乎 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构建一个俯瞰世界的旅游学术体系啦。

工业革命之后，通信、能源和运输的操作系统革命性地构成了世界经济的通 用技术平台，尤其是船舶、汽车、火车和飞机等大运力的快速交通工具相继问世， 第一次工业革命让英国一跃成为了世界霸主，第二次工业革命推进了美国的世界 领导地位，尽管改变了社会孤岛和文化碎片的历史模样，人类却陷入了殖民主义 和资本主义的社会冲突形态，受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双重驱使，开启了殖民地 体系与自由贸易体系的历史较量，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世界大战重组了全球性 的利益格局，所以世界呈现出了侵略与反侵略带来的贫困与混乱的历史模样，因 此才出现了费尔南·布罗代尔在《文明史》中论述到的“一个社会革命的时代”。人们置身在贫困和死亡的恐惧之中，自由旅行乃至洲际之间的长途旅行应该是这 个时代普罗大众难以企及的奢侈品，尽管有旅游业的萌芽，但是跨境和洲际的旅 游尚不能构成规模化的现象级学术研究领域。

只有中国共产党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坚持改革开放，人民与国家共发展，与时代同进步，才开创了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历史奇迹，让世界日 益感受到了“中国贡献”的“升级换代”。2012 年，中国经济总量跃居全球第 二的时候，英国老牌杂志《经济学人》在中国专栏中指出：中国的发展会塑造全 世界的未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指数级增长、数字化进步和集成式创新”， 打破了互联网的移动化极限，突破了物联网的智能化逻辑，触发了可再生能源的 跨越式发展，激活了生产方式的协同共享模式。正如杰里米·里夫金在《零边际 成本社会》中预测的“一个颠覆的时代已经到来”。随着互联网、物联网和可再 生能源等新基建的系统推进，智能化的协同共享机制呼之欲出，中国加速向零边 际成本社会迈进，将引领第三次工业革命时代，为一个更开放、更公平、更可持 续、更繁荣的后碳生态文明铺平道路。

今日之中国，不仅是中国之中国，而且是世界之中国。如今，发展成果日新 月异，社会变化天翻地覆，具体就旅游业而言，主要有“三大革命性的变化”。

第一个是交通格局从出行难转型升级到了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和航空运输的 快捷出行体系，近程旅游市场是生活通勤圈的自驾游，中程旅游市场是人文社交 圈的高铁游，远程旅游市场是自我拓展圈的航线游，已经成为旅游活动的新常态。旅游的本质是文化空间的跨越行为和过程，交通条件是空间跨越行为的硬核性支 撑系统，反过来深刻地改变了旅游活动的驱动机制和运行逻辑。

第二个是信息传递从纸质媒体、影视媒体战略转移到了以智能移动终端为平 台的自媒体，信息传递的去中心化现象与日俱增，人人都是信息生产者，人人都 是信息传播者，人人都是信息分享者，在大数据技术、量子计算技术、智能移动 终端技术、超级互联网技术等新技术的支持下，信息传递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迭 代变化，反过来系统化地改变了游客流的流向、流量、流速和流质。

第三个是城乡结构在快速新型城镇化的进程中发生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跨越 式变化，已经从乡村人口社会转型成为了城镇人口社会，全面进入以超大城市、 特大城市和城市群为主体架构的城市时代，城市居民的物质生活条件和文化生活 环境都跟着时代的脚步进入了现代化，反过来高强度地改变了主流客群的出游动 机、行为习惯和消费模式。

客群的有序性空间移动和规模化集聚消费是旅游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生命 线。可以说，这“三大革命性的变化”是旅游业的原创性驱动力，给旅游业扩大

客群规模、升级消费模式和质变操作系统提供了战略机遇和运作平台。实践出真 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中国的现代化实践在促进旅游业高质量可持续 发展的同时，理所当然地为中国旅游学的理论研究提供了战略机遇和实证样本。拓马长枪定乾坤，万山磅礴看主峰。只有中国旅游者大规模地走向世界，在旅游 所经之地“买买买”的时候，才深刻地转移了世界旅游业的重心，同时促进中国 旅游学者们问鼎了世界旅游理论的学术研究。

2015 年 10 月 4 日，长安大学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评价研究中心首次发布了《中 国哲学社会科学最有影响力学者排行榜评价体系研究报告》，从公布的榜单来看， 旅游学者不仅上榜率高，而且著名旅游学者居于所在机构榜单的前列。从这份榜 单上就可以看出，旅游学者异军突起，旅游学术研究成果显著。1986 年创刊的《旅游学刊》从一个学院的刊物发展成为全国旅游学术研究高 水平成果发布的权威平台，见证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的发展趋势和学界业界关注 热点的变化。

2016 年 12 月 3~4 日，《旅游学刊》在北京召开了创刊 30 年纪念 研讨会，从会上颁发的杰出学术贡献机构、高被引论文、杰出作者、中坚作者、 新锐作者、优秀审稿人和奉献奖的获奖阵容来看，中国旅游学术研究不仅成果丰 硕，而且学者辈出，彰显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态势。

2021 年 4 月 27 日，国家文化和旅游部所属中国旅游研究院联袂《中国学术 期刊》电子杂志社首次发布了“旅游论文学术影响力 TOP100”和“旅游论文作 者学术影响力 TOP100”。两项指标通过定量定性结合的评选方式，科学和客观 地遴选了在 1978 年 1 月 1 日至 2018 年 12 月 31 日期间发表的论文和作者。符合 条件的旅游领域论文数量为 334982 篇，充分显示了中国旅游学者在旅游学术研 究领域的雄厚实力，展现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成果对中国乃至世界旅游业的系统 性贡献。

1978 年至 2021 年，中国改革开放 40 多年，不仅高速增长的中国经济创造了 世界经济的奇迹，而且突飞猛进的中国旅游业也改变了世界旅游的格局，因而成 就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的黄金年代。不管是长安大学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最有 影响力学者排行榜”，还是《旅游学刊》的“创刊 30 年功勋榜”，抑或是中国 旅游研究院的“旅游学术影响力 TOP100”，清楚地梳理了 1978 年以来中国旅游 学术领域的学者成长路径和理论研究脉络，确定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的自信维度和探索方向，构建了世界旅游学术研究的导向坐标和竞合格局。

在“三个榜单”中，以 1940 年代至 1970 年代出生的旅游学者为主体，又以 1950 年代和 1960 年代出生的旅游学者为主力，这刚好是人的生命周期契合了学 术研究的生命周期，又无缝对接了改革开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因为 1999 年至 2019 年是中国旅游业井喷式发展的长波周期，1950 年代和 1960 年代出生 的旅游学者此时正处于风华正茂的青年和意气风发的中年，用学者学术研究的黄 金岁月创造了中国旅游学术研究的黄金年代。十分荣幸，我个人被名列在这“三 个榜单”之中，并有幸成为了排名靠前的入选者，这既说明了我是中国旅游学术 研究主流中的执着型学者，同时又鞭策我继续砥砺前行。

我属于 1960 年代出生的 X 世代，经历了文革期间的贫困与艰难，赶上了改 革开放的历史潮流，接受了从小学到博士研究生的全日制教育，参与了中国特色 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见证了从国有经济、私有经济和混合经济再到协同经 济的发展奇迹。从 1986 年 5 月参与湖北省大洪山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 考察活动开始，我几乎全程参与了中国旅游业从文化现象到经济活动再到支柱产 业的发展进程，在 35 年的旅游学术研究生涯中，我的学术活动是“学院派”角 色与“实战派”角色的随机切换与有机融合，形成了“一体两翼”的旅游学术研 究成果。“一体”就是以在大学里教书育人为主体，“两翼”是以学术研究和规 划实践为左右两翼。

1997 年 9 月入职暨南大学中旅学院，2001 年评定为硕士研究生导师，2007 年评定为博士研究生导师。如今，毕业生们生活和工作在世界各地，为当地的经 济社会发展贡献力量，师生情谊为我和家人在世界各地旅游的时候提供了全天候 的亲切驿站，让这“一体”呈几何级数地放大了我学术生涯的社会价值。

“学院派”角色的学术研究成果体现在学术论文、大学教材和研讨会演讲等 方面，这“一翼”的学术论文被上述“三个榜单”充分认定了学术质量，大学教 材中的《旅游管理原理与方法》被国家教育部评定为普通高等教育几个五年计划的国家级规划教材，从学术社团组织到世界旅游组织的研讨会演讲更是不计其数， 应该说，我是勤奋和执着地坚守了“学院派”的角色，用学术成果诠释了几十年 来的学术研究过程。

“实战派”角色的学术研究成果体现在为实体企业和地方政府的服务过程之中。一是为华侨城、港中旅、华强、华天、长隆、蓝光、海航、中华恐龙园、浙 江广电等几十家集团公司做了具体的技术性工作；二是为西藏、新疆、海南、广 东、福建、吉林、四川、重庆、天津等 20 多个省份的地方政府提供了规划设计 服务，为武隆、兴文、九寨沟、桂林、湘西、宁波、济宁、潍坊、三亚、墨脱、 乌鲁木齐等著名旅游目的地贡献了力量；三是接受广东、广西、贵州、云南、湖 南、湖北、江西、河南、重庆、陕西、山西、甘肃、内蒙古等 20 多个省份的主 管部门和清华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等高校机构的邀请，为几百批次的地方 政府领导和企业家们做专题讲座。可以说，我是用脚在大地上本色地演绎了“实 战派”的角色，用落地成果标注了几十年来的实战操作足迹。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随着中国在改革开放 40 多年中完成了 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历史进程，要素集聚的纵向规模化经济时代 正在成为历史的背影，以移动互联网、智能物联网和可再生能源为原动力的第三 次工业革命，已经拉开了区域平衡性横向规模化经济时代的历史帷幕，城市和乡 村的二元社会结构作为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的历史遗产将随着这一历史进程逐 渐远离而去，世界是平的，地球村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大势所趋。

乡村作为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载体，不仅是人类永恒的家园，而且是 人类文明的孵化器，为人类的繁衍生息和社会创新提供了决定性的资源和机会。在快速城市化带来巨大财富和技术进步的时候，同时给人类造成了空前规模的灾 难和空前惨烈的创伤，愈演愈烈的文化冲突和恐怖主义严重地威胁到人类的可持 续发展，文明的出路在哪里？现在，是把关注和探索聚焦到乡村的时候啦。狄更 斯在《双城记》的开篇中写到“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It was the best of times,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同样，我们可以说“当 今是科技创新的时代，也是重构经济社会的时代”（Today is the era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but also the era of restructuring the economic society）。中共十九大作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大决策部署， 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定位为决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 家的重大历史任务。目标是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 活富裕的总要求，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加快推进农业农 村现代化。从城市优先发展到城乡融合发展，这是伟大的战略转移，乡村振兴让我们进入共同富裕的时代。

旅游学理论通常从旅游动机是旅游行为的前提出发，研究旅游动机下的旅游 行为特征。这只是假设，不是证明，因此，它有学术研究公理的性质。为了研究 旅游行为特征，旅游学者们使用了“旅游客源地”和“旅游目的地”两个对应的 专用术语，在城乡二元结构的经济社会里，旅游学者们习以为常地把经济发达的 城市或者城市群归入了“旅游客源地”的术语体系，把生态资源集中的乡村或者 自然资源富集区归入到“旅游目的地”的术语体系，组成了旅游学解决现实问题 的理论体系。现实中，具有吸引力的风景名胜大多数位于乡村和偏远地区，城市 居民的旅游实际上就是到乡村去旅游。几十年来，旅游界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做来做去，还是离不开乡村旅游这个主轴线，这就是其中的缘故。实际上，在 35 年的旅游学术研究生涯中，我从湖北省的大洪山到西藏的墨脱县，绝大部分 的旅游考察活动都是在乡村和乡村之间的崇山峻岭中进行的。城市居民到乡村去 旅游，确实因为吃住行游购娱的消费向当地的接待机构和服务人员支付了费用， 一般情况下，旅游旺季和旅游热点，这种费用的收入还相当可观。由于产业链上 的就业和再分配，旅游富民在全国各地的扶贫攻坚战中形成了具有示范意义的实 证样本。由于乡村相对于城市的经济劣势和风景优势，旅游富民的主阵地自然也 就在乡村，乡村振兴战略的第一个要求正好是产业兴旺，旅游产业与乡村振兴就 这样无缝对接啦。旅游富民和乡村振兴，怎能分得开？分开了，又怎能做得好？

旅游是人们为了愉悦身心而离开常住地或者惯常居住环境到目的地场景中 审美特质风景与体验异质文化的综合性消费活动。旅游学的使命就是研究这种综 合性旅游消费活动所引起的各种关系和现象的经济规律与社会意义。相对于城市 而言，乡村就是特质风景和异质文化的场景化目的地，城市居民到乡村去旅游的 频率和规模是乡村发展旅游产业的战略性支撑条件，旅游者来了，通过吃住行游 购娱等要素的关联性消费活动，形成产业的波及效应，带动乡村的产业兴旺和经 济发展，从而集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社会力量。正如前述，中国旅游学研究已 经走在了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前列，构建了世界旅游学术研究的导向坐标和 竞合格局，正好可以在旅游富民向乡村振兴的战略转移中发挥先导性的杠杆作用。

基于这样的认知逻辑，在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的支持下，我们选择出版了《世 界只有一个墨脱》和《山河壮志》。《世界只有一个墨脱》是乡村振兴的一个示范样本和实施方案，重点在于生态优势县如何通过旅游产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山河壮志》是从旅游富民到乡村振兴的操作模式和行动策略，汇集了 2010 年 以来我在全国各地服务县域经济和旅游产业的对话、演讲、书信和专题报告，“解 决方案”部分具有定制化的实战性，“赋能策略”部分具有个性化的哲理性，“推 进举措”部分具有格式化的操作性，“创新发展”部分具有多极化的预见性。这 四个特点决定了《山河壮志》的可读性和实用性，从旅游富民到乡村振兴是一次 战略性跨越的时代变化，在从“颠覆的时代”走向“共同富裕的时代”的历史进 程中，《山河壮志》只是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而已。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仰 赖更多的学术研究者和实践工作者一起努力。人心齐，泰山移，乡村振兴学术研 究一定能够蔚然成风，乡村振兴一定能够成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巨擎。

历史是合力，但是历史也需要杠杆。 

愿所有努力的人们，都有美好的惊喜。 

董观志

2021 年 9 月 10 日 教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