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十七回:卖掉房子树起支柱创造奇迹移卤就煤(杨永明)

省政府龙云办公室,龙云摇头晃脑地细读张冲《移卤就煤报告》:井场附近已成荒山,所用柴薪,远至百里,成本高昂,若不谋急救,10年后,薪源断绝,各井必将随之崩溃。查一平浪煤矿,与盐井相距40余华里,且处盐井之下,若就两地之天然坡度设置枧槽,将卤水引至煤矿,必获大利。大利之一,昔日用薪煮盐,每100斤需薪本

30元,移卤就煤后,只需6角;大利之二,用煤煮盐,卤水浓淡皆可煎制,避免淡卤因薪本高昂而形成资源浪费;大利之三,一平浪正当迤西平道,运输便捷;大利之四,不用柴薪,注意培植,10年后,盐井四周荒山便可蔚然成林,可保卤水源泉永不枯竭;大利之五,成本减少,便可降低销价,以拒外盐之冲击;大利之六,低本高产,既满足了民众生活,又大大充裕了国课。

龙云拍案叫绝道:“6角钱煮100斤盐,可大大充裕国课。妙!妙!妙!张云鹏你可去了我心头一块大毒了!”随后摇响电话道:“云鹏,你的报告我看了,太好了。照此效益,政府、民众皆大欢喜,只是这150万的工程款,也太吓人了。”

张冲说:“这点钱恐怕还不会够呢,但这可是一项长效工程呵,一次投资,百年受益,我这里的盐政收入款可以拿出60万。剩下的,怕要请主席想想办法了。”

龙云急道:“云鹏啊,你是知道的,为支持你,我已经砸锅卖铁了。现在更是癞蛤蟆穿套裤——蹬打不开!”

张冲顿了顿说道:“主席,莫急,莫急,余下部分我去筹借。大不了卖掉房子!谁叫张冲命不如人,天天做赔本生意!”

龙云感动极了:“云鹏,难为你了,搞成这项工程,我封你为云南的盐神!”

在龙云的支持下,移卤就煤工程正式开工。修筑卤槽路基工地,3000多名官兵、民工,有的挥锄,有的舞镐,有的抱石,有的运土,有的抡大锤,有的扶钢钎,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李三多客厅,李三多,盐商甲、乙、丙、丁。

盐商甲:“张冲越来越老火了,他把盐务改归官办,由政府一手垄断。这回,我们可是无空子可钻了。”

盐商乙:“他还把那些灶户并成几个场,任命他的人把持各个场,如张致中当了元永井场长,王树华当了黑井场长,杨自重当了税务局局长,周明刚做了税务局检察员。他的警卫营长当了黑井缉私队队长!各门道都是水泼不进,针插不了。”

盐商丙:“从开矿到制卤,从制卤到煮盐都叫他严密地管理起来了。真是滴水不漏啊!”

盐商丁:“他还购进机器设备,提高了产量,盐多了。我们还能奇货可居吗?” 李三多自负地说道:“你们说的都是鸡毛蒜皮,都不是张冲最老火的地方!无论

他统一官办,把持要职,严密管理,还是提高产量,如果还用柴薪煮盐,那价格会降下来吗?不但降不下来,随着柴薪越来越贵,盐价必定上提。上坡的生意好做,我们不愁找不到空子!”

盐商甲:“是这回事,我们咋就没想到这点上呢。” 盐商乙:“那三爷快说,最老火的是什么?”

李三多一字一顿地说:“移卤就煤工程!此项工程让他搞成,食盐大量上市,价格步步下跌,莫说下坡的生意难做!对于我们这些居奇货而谋暴利的人,岂不要全盘输光吗?”

众盐商发出了落日的悲哀:“哎,完了!”

李三多咬牙切齿地说:“阻止他,破坏它!我要让他瞎子点灯白费蜡,我要让他从我们身上剥去的60万,变成牛屁股里捂豆芽菜!”

盐商丙:“我们到那里去找破他的利剑?”

李三多转转眼珠,阴险地笑道:“虽说是盐罐里不会生蛆,我们放些进去,蛆不就生出来了吗?”

盐商甲:“那还不容易,如煤火比柴火旺,几天就会烧烂铁锅,灶户能不心痛吗?”

盐商乙道:“运卤、砍柴的劳工,都是当地居民,卤水一旦自由流去,劳工不就要喝西北风!凭这点,我们便可鼓动上万人和他去闹。”

盐商丙道:“用煤煮盐,煤烟味重,不但不好吃,还会生怪病。这一条就可争取百万民众。”

盐商丁:“现在卤水就很欠缺,长途流动,一是浓度会下降,产量将大打折扣;二是天干时会结成硝渣,堵塞管道;三是不卫生影响健康。这样一来,必然减少财政收入,这一条足以撼动省府大员的心。”

李三多大喜:“编得好!编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凭着这几把鹅毛扇,还怕扇不起大风大浪来!立即拟写联名状,让移卤就煤工程死在千万人的大拇指下!”

盐商甲:“龙云铁了心地支持张冲。这几条,龙云信吗?”

李三多:“嗨!你知道吗,嫉妒是中国人的通病,也是最厉害的杀手锏。龙云专宠信张冲,早已引起省府大员们的不满。当周围尽是鼓风机时,龙云那盏孤灯岂有不灭之理。当然,还要来点实的,请我那位把兄弟下山来,杀他几个民工,其余的将被吓跑。光靠那几个兵,我看你工程烂不烂?”

龙云办公室,案上堆着盖满了红手印的长卷联名状。张冲道:“主席,对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你信吗?”

龙云:“我当然不信,但那些委员们却信了呀。在工程效益没有出来之前,我也没有理由说服他们。”

张冲说:“只要主席不信就好,要打鬼,借钟馗。对那些委员们,你何不去请请尚方宝剑?”

龙云一拍脑门:“你看,我倒忘了,我即刻打报告给蒋主席。”

张冲说:“不,只给财政部长宋子文就够了,全国盐税都在减少,你这位亲家正气恼着哪。我料定他必全力支持。”

龙云:“只要宋子文支持,那些人自然无话可说了。” 盐运使衙门,大厅里,张冲正读着宋子文的批件:

“云南省政府:盐政,国家之柱石,财政之动脉,吾正为盐税之逐年减少而焦虑,移卤就煤,实属国之首创……

五华山,省政府办公室。龙云正向省府委员们读宋子文批文:

……此工程一旦成功,将促进云南经济之长远发展。张冲勇挑重担,既不要出资,又增加了财政收入,何乐而不为?望各委员坚定信念,休信流言蜚语,给张冲以全力支持!中华民国财政部部长宋子文。”

盐运使衙门大厅里,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好!好!好!”

罗紫台说:“好是好,只是这宋部长也是个白嘴黄雀,也不来点实在的。”

张冲道:“人的欲望总是无限的,连年内战,仅军费开支一项就把他这个财政部长弄得焦头烂额了。他这个支持,千金难买。现在,上头的压力减轻了,我们可以站正身子对付下边的耗子了。起龙﹑朝臣,抢劫、枪杀民工一案,查清了没有?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何起龙答:“查清了,是从点苍山过来的土匪。30多号人,是咱们滇西剿匪的漏网鱼。”

者朝臣说:“听说那个匪头和李三多还拜过把子呢。”

张冲道:“杂种,我正找他们呢。朝臣,你带一连弟兄,给我干净、彻底、坚决消灭掉!”

者朝臣道:“是!几年没打仗,手正痒痒。”

张冲又问:“张致中场长,元永井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张致中答:“昨天我们正用机械进行开凿吊井实验,随后部分灶户带领一伙背石运卤工围攻我们,理由是,机器抢走了他们的饭碗,并挟持开井人员,使他们不能动弹!听说,这是盐霸李三多煽动的。”

张冲大怒:“哼,又是这个老杂种!起龙,带上一个连,保护开井实验,为头的给我抓起来,密切注意李三多的动向!张致中场长,告诉那些工人,将来盐场扩大、荒山绿化,他们这些人还不够用呢。”

何起龙﹑张致中同时回答:“是!”

罗紫台道:“张将军,路基工程已可以顺利进展了。下面应该着手进行输卤管道的研制了,这可是移卤工程的主动脉啊。”

张冲说:“感谢罗总的提醒,但眼下还得先解决工程款。开路工程,计划外又岔出了许多开支,工期恐怕还要延长,特别是今后研制管道,又需要多少钱?所以现在已不是150万的概念,而是300万!为此,我决定卖掉祥云街那座四合院,可得滇币200万。有了垫底资金,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坐下来。”

何起龙劝说:“三舅,怕不能这样吧!”

者朝臣道:“这不是卖掉房子找事做吗?”

罗紫台也劝:“张将军,能否再想想其他路子?或者再找龙主席说说。”

张冲感慨万千地说:“求人难,被求的人也难,求人不如求己。看看那些因缺碘而歪扛着的大脖子,听听洋人嘲骂我们东亚病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只要云南百姓不再喝淡汤,我张冲何必可惜这点家当?”

罗紫台被深深感动了:“难怪龙主席要封你为盐神!” 张致中感动地说:“人民心中最称职的盐神!”

李三多客厅。

李三多叹口气道:“看来,移卤就煤已势在必行!” 盐商甲:“三爷服输了?”

李三多道:“预计移卤就煤工程还有两年才能完工,我们不能坐失饭碗,趁张冲把心完全沉到输卤管的研制,趁他的兵完全焊在工地上,堵卡已放给辑私队,也趁灶户们没完全被张冲控制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得先捞它一把!”

众盐商:“如何捞法?”

李三多:“收买张冲手下!”

盐商丙:“收买张冲手下,能行得通么?”

李三多嘿嘿笑道:“你以为张冲的手下都是张冲一样做贴本生意的憨包么?我派人盯了好长时间,张冲那个警卫营长,缉私队队长段发林,三天两头往妓院、赌馆跑,好色、好赌必贪财。把这个人拉过来,一可为走私大开绿灯,二可毁坏张冲名声。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张冲说:“有人建议从外省进口金属材料做输卤管道,但经过计算,仅材料费一

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我们只能把眼光放在本省了,这就是‘立足本省,就地取材,实效耐用’。为突破这道技术难关,我宣布,谁能解决这个核心问题,奖励滇币2000元,并优先把工程承包给他!先从我们内部来。看看,谁能拿到这项云南最早的科技进步奖?”

者朝臣抢先说:“那还不容易吗?我们家乡修沟挡坝,都用石头,用石头镶起来不就得了!”

张冲道:“那是青石,分层次,好做活,经久耐用。这里只有白石料,材质粗糙,易剥落,风吹日晒,几年便散架。”

者朝臣拍拍两手道:“2000块飞天了!”

罗紫台接话:“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取之处,滇中卤水含有芒硝,腐蚀性强,天

寒又会结成硝渣,堵塞管路,用木材,能一截一截地拆开清理,但木材首尾相套,衔接处容易变形、开裂、会渗漏、数万节几万个榫口,恐怕还不到一平浪就漏完了!”

张致中也补充:“做渡槽必用杉木,那么多粗大的杉木,又到那里去找?” 者朝臣两手一摊道:“完了,2000块又打水漂了!”众人笑将起来。

张冲道:“千家万户,都有一个盐罐,盐罐盐罐,千百年来,只见罐吃了盐,不见盐吃了罐。盐罐耐腐,何不想想陶管这篇文章?”

张致中有所领悟:“有门道!” 何起龙道:“有道理!”

者朝臣一拍脑袋:“嗨!咋个就这么笨,天天见这东西,咋个就想不起来!” 罗紫台也道:“那就先做模烧制,再加压试验。”

张冲随后安排:“罗总,致中,你们立刻召集一批窑工参加研制。”

黑井缉私卡,深夜,狭窄的隘口,两边各布一排木桩,中间两道鹿砦紧闭着。两缉私队员握着枪在外游动,一支马队从黑暗中钻出来。

一队员喝问:“谁家的商队?” 马锅头答:“李白!”

段发林闻声出来:“还李白呢?分明是一群夜游神!有通行证吗?”

马锅头“哗”地扔过一包东西,笑道:“有,还盖着袁大头的章呢!段队长,周明刚那小子正追过来呢!”

段发林急令:“快,打开!” 马锅头:“快!快跟上!”

马队快速通过,鹿砦随即被关死。

税局检查员周明刚策马而来,问道:“适才过去的马队有没有通行证?”队员甲回答:“没有呀,刚才我们俩什么也没看到,也没离开过呀!” 队员乙也道:“是呀,我也没有看见呀!”

周明刚:“你俩咋就黑夜说白话呢,明明前面有一队人马,我才追到这里的!”

周明刚说:“段大队长,刚才我追一队走私马帮过来,没想到被你们的人给放跑了!”

段发林抬起手中的电筒,一束强光射向周明刚脸上,怒斥道:“小子,说话小心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放走私帮?”

周明刚怒道:“放没放跑,打开鹿砦,我追回来让你们瞧瞧!”

段发林冷笑说:“嘿!小子,敢跟老子较真,老子当张冲警卫营长那阵,你还麻雀拖灰呢!老子今天不开门,你敢把老子的俅咬掉?!”

周明刚斥骂道:“没想到张将军一心为公,手下竟出了个吃黑饭的营长,段发林,你执法犯法,缉私放私,该当何罪?”

段发林疯狗般吼道:“给我揍,揍扁这小子!”

顿时,从屋里又出来一群队员,蜂拥而上,把周明刚从马上拉下来,一阵拳打脚踢。远处,一个黑影急忙向后跑去。

拂晓,者朝臣带着一队骑兵飞马赶来,缉私队员纷纷举枪跪下。者朝臣怒喝道:“狗贼段发林,给我出来!”

队员甲:“段队长,不,段发林早就跑了!” 者朝臣吼道:“周明刚呢?”

队员丙:“在前面树丛里。” 者朝臣又吼道:“带路!”

树丛里,周明刚已苏醒,嘴里正骂着:“段发林,狗贼,你罪该万死!” 者朝臣跑上,抱起周明刚:“快!送卫生队。”

陶管试制窑现场。上午,窑前工棚地上,由若干方砖砌成外框。框内,六只陶管首尾衔接组成的输卤管,一头密封,一头连接加压管。棚外,张冲、罗紫台、张致中等人眼睛紧盯着陶管。

罗紫台下令:“开机加压!”汽压机嗡嗡作响,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压强工作人员报数:“一、二、三、四、五……”只听见棚内“砰”的一声,众人便皮球泄气般叹道:“完了!”

走进工棚,张冲拾起一块碎片端详道:“才这么几升就爆裂,线路越长,越不耐压。这个方案,免了!”随后又蹲下,盯着方砖外框审视起来。

张致中道:“这是我和罗总研究后烧制的,最初的想法是,即使陶管试验成功, 但有人破坏,40里输卤管,一块砖头便可使你立马中断。因此,方砖砌成外框加以保护。”

张冲突然问道:“如果只用方砖砌成砖沟输卤怎么样?”

张致中答道:“我们也曾想过,但是,这些接缝又不易焊接,难防渗漏。” 张冲说:“好!送一套到我办公桌上去!”

移卤就煤工程制陶部,门牌上有“部长室”字样,正墙上挂:“一平浪移卤就煤工程图”,办公桌上一套砖制陶管,张冲时而靠着坐椅苦思冥想,时而背手来回踱步,时而在纸上画着图形。

桌上的饭菜换了又换。勤务兵又抬着饭菜进来:“旅长,已热过五次了!” 张冲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指:“放那儿!”

勤务兵没放,哀求道:“已经三天了,每次都这样说。旅长,求您了,趁热吃了吧,等会我还要去打马掌。”

张冲眼睛一亮:“打哪样?” 勤务兵:“打马掌。”

张冲兴奋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大声些。” 勤务兵放声说道:“打——马——掌。”

张冲“叭”的一个立正,举手一个军礼:“谢谢你了!我的小王师傅!”

小王一头雾水,愣在一边。张冲随即跑向院子,大声喊道:“罗总、致中,马蹄砖!马蹄砖!”

二人闻声快步出屋,跟张冲走进办公室。张冲提起笔,三下五除二,纸上立即出现一个外方内圆的U形马蹄砖截面图。

罗紫台赞道:“这马蹄砖既有方砖的方,又有陶管的圆,宇宙的天圆地方都被容纳。了不起啊,了不起!张将军,如果你不搞军务,投身科学,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科学家。”

213

演义

zhang chong yan yi

张致中建议:“既是将军,又是科学家,这不是更好吗?不过,这‘马蹄砖’的名字是不是土了些,干脆叫‘U型砖’吧。”

张冲:“好,改得好!立即投入烧制试验,在这个基础上做进一步改进。” 罗紫台指指饭菜说:“肚子骂你了吧?”

张冲似有醒悟说:“是吧,哦!早饭还没吃呢,那就两打一顿吧。”

说毕,接过小王手中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吃过后,三人哈哈哈大笑。

李三多客厅。盐商甲:“三爷,段发林跑了,我们的财路也断了。你看咋办?” 盐商乙哀声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那么多钱算是打水漂了。如之奈何?” 李三多咬牙切齿地安排:“再投,重金收买段发林纠集旧属叛乱。张冲,你断我

财路,我闹你个天翻地覆!”

乌云遮月,风动树摇。盐兴县县政府。一队黑影潜入县长周传鼎卧室,从床上揪起周传鼎,县长太太吓得瑟瑟发抖。

盐兴县县长周传鼎劝说:“段队长,你可不能乱来呀!”

说毕,便猛地把县长太太一把按到床上。太太尖叫起来!

周传鼎连连哀告道:“段队长,段队长,别!别!我跟你走就是了。” 段发林放了太太,摸摸脸淫笑道:“嘿嘿,如果你老公不听话……”

黑井场署,黑井场大门上,一边挂着“黑井场署”的牌子,一边挂着“黑井税局”的牌子。段发林率暴徒来到门前,一暴徒敲门。

门卫问:“谁!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周传鼎:“我,周传鼎。有急事找王树华场长。”

门卫边开门边道:“是周县长,有事来个电话就是,何劳县长亲自跑来。” 门一开,众匪徒砸入,门卫惊呼:“土匪!”“叭!”地一枪就被放倒了。段发林道:“给我封死各个门道!”场长王树华翻起身,操枪抵抗。

段发林怒吼道:“王树华!缴枪留你一条活命!” 王树华骂道:“段发林!狗贼,休想!”

段发林怒道:“好!你一个书生也敢跟老子玩命。”说毕,便挥枪向屋里猛扫。王树华子弹没了,门被撞开。王树华持棒与匪徒肉搏,被打翻。

段发林道:“给我砍成三半截!”一匪徒挥刀猛砍起来。

税局,周明刚也持枪与匪徒对战。子弹打光了,匪徒们砸开了门。

周明刚摇响电话:“张将军,段发林……”段发林一串子弹飞过来,周明刚倒地。话筒悬挂在桌边晃悠。县长周传鼎乘机溜走。

匪徒甲报告:“队长,还有几道门没有打开!”

段发林说:“来不及了,张冲就要来了。带上贵重东西,马上走人!” 拂晓,山道上,张冲率何起龙、者朝臣和警卫连飞马追来。

段发林急了:“快给我顶住!”

众匪徒边向后开枪,追兵边追边开枪射击,匪众纷纷被击倒。段发林率两个骑马匪徒在前飞逃,徒步匪徒被一一歼灭。张冲与何起龙、者朝臣飞马追去。

张冲边追边说:“你二人一人一个,段发林由我来收拾!要活的。”

两声枪响,两随匪便先后坠下马来。又是两声枪响,段发林两手便耷拉下来。者朝臣飞马赶上,把段发林擒下马来,众兵拥上,把段发林绑了。

张冲骂道:“狗杂种,谁指使你?多少钱,值得你这样卖命?” 段发林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此时,一人飞骑赶来报告:“张旅长,黑井灶户反对合煎并灶,正在闹罢工!”

黑井大门前,灶户们黑压压坐了一片,张冲跳下马来,站到人群前面,两眼喷火,满场扫视一眼道:“好哇,唯恐天下不乱,都赶热闹来了。两起事件,绝非偶然,你们中肯定有人勾结段发林制造这场血案。好!我答应你们暂缓合煎并灶,但段

众灶户顿时像炸了窝似地,“嗡”一声便四散奔逃……

黑井后山,耸起两座坟莹,两块碑上分别写着“黑井场长王树华之墓”,“黑井税员周明刚之墓”。张冲率众人在墓前致哀,一阵排枪鸣响。

昆明监狱,一狱卒提着一食盒来到关押段发林的窗口,笑着说道:“段发林,你小子真有口福,才进宫一天,你妈就给你送鸡来了。”

段发林愕然:“我妈?莫不是断头鸡吧!” 狱卒:“笑话,还没到那一天呢。”

段发林说:“早一天,迟一天,反正是没命了!” 说毕打开食盒,扯下鸡腿,狼吞虎咽地嚼起来。

制陶部的日午,在张冲办公室,桌上摆着两块手工制作的带凸凹榫口的U形砖。张致中、罗紫台各把住一块在对榫口,张冲把住中间,榫口留下不小的空隙。

张冲指着榫口空隙道:“这手工制作的终不规范,这个空隙咋处理?” 张致中说:“只有用水泥填塞了。”

张冲再说:“如果公口大,母口小呢?岂不是要削足适履?这陶器削得动么?你是机电专家,采用机械制砖咋个样?”

张致中答:“机械制砖公然好。但据我所知,机砖只有方模,没有U模,我们只有改进了。”

罗紫台摸着内壁解释道:“机械制砖可以克服这凸凹现象,但不能克服这沙眼,

不能克服沙眼就不能防止渗漏!”

张致中也补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40多里沟路,究竟有多少蚁穴?其损失将无法估算!”

罗紫台建议:“如果在表面涂上一层水泥怎么样?” 张致中说:“那不行,那样会污染了卤水。”

张冲笑道:“涂釉怎么样?记得小时候,大人为防止我们偷盐巴吃,便封了土盐缸的口,我们照吃不误,咋个吃?用舌头舔盐缸的肚子。后来,改用里外上釉的盐缸就偷不着了。”

张致中解释:“涂釉当然好,但一般的釉经不起卤水的摩擦和腐蚀,会剥落,照漏不误。”

罗紫台道:“那只有用高级釉料‘密陀僧’了,这种釉只有东川铜矿才有。”张冲击掌笑道:“好,只要有,就是在天边也要把它拿来!”

一个深夜,大堂上,张冲正襟危坐,正眯着眼读《素书》。

何起龙提枪闯进来说:“三舅,房上有贼,让我上去把他揪下来!”

张冲挥手止住:“不可,已经三晚了,要揪的我早把他揪下来了!”随后大声喊道:“房上,是君子还是小人?是君子,请从正门进来!”

一会儿,正门走进个穿夜行衣的汉子,双手一抱拳:“李三多用3000大洋买我刺杀你,我敬你是个关圣帝君一样的将军,杀你这位盐神将落万世千秋骂名。本想一走了之,但又怕奸贼再派人来,所以暗中保护你。”

张冲问:“钱你拿了没有?”

黑衣人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钱会玷污了我的手。”

张冲笑道:“义士,错了。不义之财,取之何妨,你为我守夜,我可没有钱付你!就当是老百姓存在李三多家的,这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何起龙道:“也可叫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张将军只值3000大洋?”

黑衣汉子说:“明白了,我为盐神巡更守夜,盐神为百姓造福添禄,这叫作按劳付酬,取之有道。”随后,双手一抱拳:“张将军,何团长,告辞了!”

黑衣人刚走,者朝臣急匆匆闯进来说:“头,段发林服毒自杀了!”

张冲惊愕道:“服毒自杀?监狱里哪来的毒?分明是杀人灭口!狗杂种们,出手好快呀,种种事件,都是冲着移卤就煤来的。别受其干扰,我们的方针是:严密防范,出头就打!”

何起龙追问:“不追查了?”

张冲道:“几尾泥鳅还能掀起大浪?更有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正摆眼前。” 众人惊问:“啥子大事?”

张冲说:“朱毛红军北上抗日,已经到贵州,估计会到云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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