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姜与芦笋

洋姜与芦笋

洋姜

洋姜别名鬼子姜,学名菊芋。这是我最近因为脚崴伤学得的知识。

鬼子姜捣成糊,涂抹伤处,可以治疗跌打损伤,活血化淤。这是知识的进一步深化。

感谢脚伤。感谢我的朋友。

感谢洋姜。

我小时候只知道洋姜是日常生活中的必备菜蔬,主要功能就是做成咸菜以备每年“青黄不接”之时佐餐下饭。竟不知道它还有药用价值。

济南城似乎没有新鲜的洋姜——可是万能的淘宝有。火速买来五斤,打开看来,似乎是往年的储藏品。记忆里洋姜也不是这个时节的产物。

如法炮制,试用了几次,效果了了——许是不新鲜故?吃了几口,滋味也不如从前。任由它们堆在纸箱里发芽去了。

从前,我家每年种洋姜。洋姜就种在菜地北边那座破窖的北边,和那座长满杂草的破窖隔路相望。窖是砖窖,以前烧制土砖用的。后来乡下流行烧地窖,往地底下深挖成窖,烧制土砖。这座隆起地面的小山似的窖就废弃不用了。这座旧窖外部侧面有直达窖顶的通道,我小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们爬上去玩耍,眺望乡野风景。

乡人茶余饭后闲来无事,喜欢编造些神鬼故事聊以解闷,竟然还有以这座破窖为素材的鬼故事,小孩子听了害怕,每次去地里看见它心里就会油然而生几丝惊悚感。

但是洋姜地是必须要去的。母亲吩咐了要去刨洋姜。刨了洋姜好拉回家去做菜腌制以供全家四季之用。

洋姜是像红薯花生一样的,果实累累地繁衍于地底下。八九月份开花,秋末冬初收获。刚刨出来的洋姜白生生的,吃起来嘎嘎脆。是直接可以放进嘴里生吃的。口味清淡,极爽口。腌制好的洋姜除了口味变咸,口感依然是嘎嘎脆的。小孩子好饿,放学回家,找不到东西吃,常常会从馍筐里摸出一只大馍,再从咸菜缸里摸出一块腌洋姜,边吃边玩去了。

也是寡淡岁月里别样的一种美味。

洋姜开黄色花。鲜艳,热情。一大片盛开在蓝天下,生气蓬勃。是我所喜爱的乡野花朵。我小的时候是把它当成另外一种向日葵的。

我家老院子门口种着一棵大大的向日葵,夏天里它开大大的金黄色花。

白芦笋

有人送来一箱白芦笋,外地寄过来的,还没拆封。本来说拆开来看,事情多,一转身就忘了。等到第二天想起来,一大袋白芦笋已经有些溃烂了——小满已过,天气越来越热了。

每年的四至六月份是白芦笋上市的季节。只是在济南这么多年我没见过它的身影。绿芦笋倒是常见。只是以前没怎么吃过,也不敢轻易买来做——没吃过,自然是没做过了。

第一次吃绿芦笋是在饭店。这道菜是过水焯熟了凉拌的,淡淡地点一些味达美,味道鲜爽、可口。然后回家买来自己做着吃,也还不错。

最常见的做法是绿芦笋炒肉丝。芦笋的清香配上肉丝的滑嫩,是一道品味很高的家常小炒。

白芦笋的难以寻常见,大概是因为其身价太高,普罗大众消受不起的原故吧。小时候在王村,倒是见过有人家种过白芦笋。

王村大部分人家以种粮食为主,种菜也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没有靠种菜来做生意的。所以这家人是第一个“吃螃蟹”者。在当时小小的王村街很是引起了一场轰动效应,所以我印象深刻。而且,据我所知,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

他们家专门辟出铁路北一块好麦地来种芦笋。第一年芦笋收获的时候,父亲带着一家老小全部上阵,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芦笋全部采摘完——白芦笋从生长到采摘的整个过程都要在土层下面完成,是不能见阳光的。所以,常常的情景是:我们早饭后去地里干活,半路上会遇见他们一家人满身露水地采摘完芦笋回来,每个人都挎着一只盖得严严实实的篮子。

也不知道王村街有没有人吃过他家的芦笋,反正我们家是没吃过的。作为“世界十大名菜之一”的白芦笋现在的价格也高于绿芦笋好几倍,更别提从前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了。

有人送来一箱白芦笋,天气太热,拆开来已经有些溃烂了。又舍不得扔。白芦笋金贵,市面上少见。而且,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机会尝尝白芦笋何种滋味。于是把这一袋不完美的白芦笋拎到厨房水池里收拾了半天,废弃了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放进冰箱里。

据说蒜蓉清炒白芦笋滋味上佳,究竟是不是呢?且等我吃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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