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雏鹰：【秋风落】（小说） / 开普饭

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秋风落

文/雏鹰

一

其实，菊的名字里没有“秋”这个字，可铁凡见了菊就“秋、秋”的喊个没完，菊问过铁凡“你为啥老喊人家秋啊”!“秋”不好吗?菊花不是在秋天里绽放的吗?秋天里的菊花茁壮、冷傲、艳丽……铁凡这样回答。铁凡的回答让菊觉得温暖，慢慢地也就习惯了铁凡喊她“秋”的感觉。

那时候的菊，很瘦。一头乌黑而齐腰的长发总衬着一张略显白皙的脸。菊的身体特差，总是隔三差五的感冒、着凉。据说菊的父亲是位赤脚医生，可菊的床头很多的时候总堆着乱七八糟的药。

那时候的铁凡，老把袖口高高地挽起，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他是校蓝球队的队长，也是所有住校生的总舍长。

菊生病了，铁风从这个宿舍要片感冒清，到那个宿舍找两片康必得，再到老师那里讨两片安乃近给菊这么一吃，有时候菊的病就莫名地好了。菊病得严重的时候要输液，有时赶上宿舍停电，舍友去上晚自习，铁凡就会来给菊作伴。他会抱来一包东西，有水果、零食、漫画，还有许多蜡烛，铁凡每次都要点亮所有的蜡烛，菊说这是浪费，铁风就会唱着说：这叫把心照亮，把黑暗和病魔彻底清除!

二

其实，铁凡要比菊高一个年级，铁凡每次喊菊秋之后，还让菊叫他哥哥，菊在家里有5个哥哥，而铁凡只比菊最小的那个哥哥晚出生几天，但菊却怎么也不肯叫铁凡为哥哥，每每这时菊就会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噘着嘴，还不停地踩脚，甩着胳膊。铁凡就更乐了，还说菊这是撒娇，气的菊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不生病时菊便是这样的清纯与可爱。

平日里的铁凡又是一味的热枕，直爽。

政治课上，老师给菊布置了一道论述题，可政治却一直是让菊最头痛的功课，吃晚饭时，菊在食堂门口死死地拽着铁凡的衣角，并威胁铁凡，如果不帮忙就不让吃饭，在这种情况下，铁凡答应帮忙。第二天，吃午饭时，铁凡老远就见菊满面春风地走来。菊说谢谢你昨晚下自习时让小芸带给我的作文，可当时我胃不舒服，就让她们几个先参考了一下，后来我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我看你写的太多，我就自己瞎编了几句把作文给交了。那我不是白辛苦，铁凡有点自嘲地问，菊说了也不是啊！今天第四节课老师讲评作业，说小芸她们几个同宿舍的写的作文是一样。菊还在继续说着什么，铁凡却只听了前面这么二句，头就大了。

三

其实，菊没有晚饭后背书的习惯，可铁凡却经常在晚饭后去蓝球场打球。那天，铁凡比往常来的晚了一些，他看见菊一个人拿着一本书站在球场边上发愣，铁凡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这里碰到菊了，可这次，铁风决定跟菊一起打球。

铁凡连着喊了好几声“秋、秋”，菊才回这神来，就在菊刚转过身之际，铁凡又喊了一声：“接着”!他手中的蓝球便向菊扔了过来。菊想说不要，可话没出口，球就已经到了菊的身前。菊只得慌乱把双手往前一横，只听“啪”的一声，球和菊手中的书一起落在了地上，还有书中夹着的糖纸、贴画、书鉴也散落了下来，菊生气地嘟着嘴又把身子背转了过去，铁凡却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一面跑过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一面跟菊说：你怎么这么差，刚才我还没怎么用劲呢！你……突然，铁凡被手中拿着的一片心形的树叶，打断了话语。那是一片草绿的、被压得很平整的心形的叶子，上面写着:

凡/送你一片温馨和蜜/秋

菊本来是生着气的，这会儿听铁凡说话，等了半天，却没了下句。扭头一弊，见铁凡正握着树叶，一脸的不知所措的样子。铁凡这时也看见菊在看自己，心就莫各地紧张起来，脸上更感觉火辣地烫。

铁凡站起身来，我……我……你……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菊一把抢过铁凡手中课本，丢下句，都怪你!风一样地跑开了，球场边上只留下铁凡一个人，手里拿着那片写了字的心形树叶。

四

其实，铁凡早就对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每天就连上课时时候脑子里总会有意求意的浮显菊的身影。课间操，在浩浩荡荡一个接一个的队列里，铁凡总极目远眺极搜寻着菊的影子，上晚自习前总要找借口，去和菊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是面对那片写了：凡/送你一片温馨和蜜/秋的树叶，铁凡的心真的跳得很感害。铁凡能隐隐地记起：菊每次生病，无论是别人送来的还是她自己从家中带的，菊总会留一个最大、最好的东西悄悄地给自己，记得不爱吃肉的菊却常打肉菜，让自己帮忙把菜里的肉都解决掉。而且耳际好像听菊说过喜欢看自己在球场上拼抢的样子，喜欢自己笑的神情……

然而，自从那片树叶在那个夜晚出现后，菊见了铁凡老是怯怯的样子，每次不是把头勾的很低、很低，就是老远就绕道走开了。

铁凡却是每次都想跟菊说点什么的，可面对菊的时候，却又不知从那里说起。

时间就这样从两个人的沉默中流逝着，一转眼，铁凡毕业了，他去了一座很远的城市。临行的时候，铁凡告诉菊自己会好好地保存那片写了字的心形的树叶的，菊的眼里却已然装满了泪水。

几年后，铁凡又从那个城市回来了，却听到的是菊已经嫁人的消息。而且都有孩子了。铁凡只好把那片树叶连同秋的旧事一同尘封在心灵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