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写作组: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 臧新宏
先说头发。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齐秦、黄家驹、崔健、罗大佑、刘铮、张海波、窦唯、张楚、何勇、许巍、丁武、张炬、海子、骆一禾、北岛、王磊、余华、王小波、老狼、高晓松、姜文等等文艺大咖,都蓄着长发。
那是个艺术的自由的有血性的时代。生于70年代,我们那一代出生之日起就与理想主义结下不解之缘。时值1990年18岁的我,喜欢蓄发而留着“中分”式的发型。那时该死的观念处于向苟延残喘的过渡期,社会普遍认为那是“汉奸头”、“小舅子头”。于是我那从旧社会活过来的姥姥总是耳提面命的对我说:该理理了,留个小平头。
那时年轻人的叛逆集中体现在发型和穿着上,而思想意识形态方面还得恪守中规中矩。我就是不想留小平头,喜欢长发的飘渺,感觉每剪去一寸头发就如同遭受凌迟一般苦痛。然而国人需要孝顺,所以我未能成为像“风之子”卡尼吉亚的动感超人,但那时的倔强是对该死的观念的抗争。
工作与结婚可以改变人的一些处世方式,却难移个性。那么我就剪短些头发,但还是“中分”。
在2000年前后,长发披面的渐行渐少,小平头慢慢多起来,中分头的不多不少。
直到有一天国男发型的丰富性,被一个来自英伦的帅哥激发出来。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贝克汉姆的“莫西干”发型,像球速一样飞向各地。刚开始留莫西干的和长发扎马尾的不多,我们也不惊奇,而觉得搞行为艺术的人多了些。随后岁月里,长发扎马尾的渐行渐少,莫西干冷却退场,茶壶盖和一撮毛闪亮登场,主流是茶壶盖,具有霸道的气场。
人越老,用脑量越大;人越老,发密度越少。用脑量大了,新陈代谢快,头屑就多起来,加之人越老,就会很少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对头发过多的日常打理。所以35岁以后的我,发型是短毛寸。我一直秉持“全剃或全留”的信念,既然做不到长发披面,也不能头顶茶壶盖。是谓中庸之道。
2012年初是国男发型新生代崛起时,那年喜欢Play basketball的Three fat gold粉墨登场,油彩涂得好啊,变换着喜怒哀乐。他那特有独有的裁耳边的发型,迅速出镜跨界,风靡九州八表。一时间无数国男以此发型为坐标,纷纷效仿裁掉两鬓头发,光鲜示人,甚至以高裁为荣。
我们的舞台上、影视剧里(还有拿古人逗比的)、日常生活中都在展示着裁边形象。由于Three fat口碑不好,所以大多数人觉得裁边头有些two六子习气,难免烦屋及乌。但各地很多蒸腐淦埠及视野弓舞人员却都堂而皇之的出镜说话,这不是由孙形象吗?难道他们的冒号(灵刀)就不出面赣榆一下吗?
搞贸易的也可以不要凌波微步,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要是不听就让尔去见Three fat特哥和张某人,这才能体现尾搭的物产接剂篆症的墙大和幽月。老陕讲话:他大舅他二舅都是思旧,高罐圆低瓶头都是木头。
当裁边头开到荼蘼的时候,我于2015年春末剃光头至今,剃去烦恼丝,断该断之断,抗可抗之抗。半月谈,我每半月剃一次头,自行手推了断,以光头入世。佐播的背景音乐是Axelle Red的Rester Femme,这首歌与男人剃头无关,但它是我觉得仅次于“黑色星期五”的歌曲,歌词朴素,但音韵悲怆。
再说脚步。
脚步亦是足迹。以下是发散的脚步,纷至沓来。不同的足迹有不同的特点。
为什么会想到《周渔的火车》呢?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周渔是坐着火车在两个城市之间灰奔和两个男人纠葛,爱恨情仇。而周渔他哥的儿媳妇从一个城市坐汽车到北京探家,她的肺得到治愈,身体获得自由,但在未来的安顿中,她的心灵将会责问她的肉体,飘散的爱恨情仇和衍生的爱恨情仇。
又或是当一个灰色小箱被若干脑残粉打开,里面出现龇牙咧嘴的小果时,她会不会猝死?还是再被推进轿车去往曾告别的城市?
纷至沓来的脚步又排成长长队列,这和情怀有关,或许或多或少和一两篇小文推介有关;脚步太多,有人在窗台外边说:我一看闹不成,隔壁老王从窗户上给端了一碗。于是维持纷至沓来的脚步也纷至沓来,随后各种踏来的脚步纷至散去,隔壁老王打道回府自行料理午膳。
于是农民就看到地主的王炸!速速地出手关羽暂缓神马神马神马的锦鸡通吃。这和纷至沓来的脚步无关,和远方辗转的脚步有关,翻译过来说就是他回家了。他有权利回家,他来自爱染(Iran),在那里实在待不下去啊!所以有些人说让他去死,就不严谨了,因为说话的人不是水里的鱼。如今各种码的速度很快,段子手立即为他诠释一带一路,这也太谐虐了吧,大兄弟。亲爱的银川人民:您的假期余额已不足,叮咚!中卫已为您充值成功。
此前,鞋底(某骑行青年)在爱染的Abbas某商店里,被女店主笑称“卡罗拉”(corona,另译为‘花冠’),以博思语为母语的妇女倒是对英语corona的表达得心应手,反复地说且不道歉。鞋底还说他每天能听到有人对他说这个词十几次。彼时爱染还没有染上,如今染上了,前后都不安全,那咱家的他,不回家咋办?
当然,咱家里每天也有走出来治好的脚步,有的心怀内疚,有的招手致意,没什么,走出来就好,虽然“生活比自由复杂”,但心态应是不增不减;或许生活曾夺去一些远方,可生活还得苟且地活着。
赶脚的来了,三万只羊从蒙古高原走来;赶脚的走了,十万只鸭兵出征巴基斯坦。高强救援的脚步在武汉找到一处地下通道,今晚能在这里睡个安稳觉吗?不能,这是规定。所以脚步继续向其它地方找寻……
“二加二等于五;二加二等于四”。乔治·奥威尔说:我们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