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城市的孤独

让心靠岸

世间的繁华任它繁华,

安享自己拥有的安静,

人世的纷扰由它纷扰,

我只静守自己内心的淡泊。

今日孤独。孤独的生活在家里,看庭前日出日落,忽然觉得是一种幸福感。偶尔有电话过来,抑或微信的干扰,但也是关于书的话题,扯多了也累。我只想这么好好坐一天,远离案牍。问问花,问问鸟,最好听女儿来一段悠扬的筝曲,最好是《春江花月夜》,领受春天无雨的时候思妇的感情奔泄。

张若虚的原诗不过乐府旧题,然而把春天的淅淅沥沥与明月融合,那么静好无喧。难怪孤篇压倒全唐,一段老扬州人的孤独之梦,却将张若虚式的离思别情,撮合得肌肤一体,且那么有女性风。春江可是少妇的身上的凝脂,月夜更增添了心灵的一片空白。她孤独着,空白着,却凝望月升月落,想象丈夫的此时此刻,是否与她一样,让婵娟淡淡地散发着缕缕愁绪。青春至美,人生总有离人泪。她孤独么?那种孤独与我此时独自晒着秋天爽朗阳光,感觉一样么?

总是有差别的。男人女人,古代今天,春日秋季,思夫与挂妻……不一样,但肯定美感一样。人间设若没有这么景异,没有感情的婀娜多姿,何有美的多样。诸如知觉,味道的,外形的,气息的,触摸的,声音的,那是立体的姿色。还有书本移接的。想象的都是通过一个通道,将古道西风瘦马也好,杏花春雨江南也罢,指向我心。即便孤独,也是趣味。如同崇高优美滑稽与悲剧,都是我欲望要获得的。

美原来如此。藏与平淡的日子,却终回到心。所谓心生万象,万象源于完事万物,却又归结到心的集结。无论情感何异,你终得到了。

夫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或许就是这样,得到一种,也会失去一种。怪不得从古至今就有人教导我们要舍得,不舍不得,有舍有得。难道不可鱼和熊掌兼而得之?我就这么奢望着。

刘项原来不读书,我也不读书了。其实,玩物或独思,也是读书。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卧听潇潇,坐睹瑟瑟,必然思人,或思人生。

人生有几何?问上帝还是哲学家,抑或问佛问道。哲学家不靠谱,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尤其讨厌的是,它的第一眼就是怀疑的眼。

释道三家后二者与此相近。儒家好入世,也好,否则就少了烹饪小鲜的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人类童蒙时代的学问,怎么一直到今天还是那么铁硬。

城市的生活周而复始,也是简单的日复年复。

与农民一样,上班下班,油盐酱醋,衣食起居。农民不必量入为出,城市如今也不需要了,因为多了按揭,供房,分期付款等新词的上市。

它的孤独体现在楼盘的户与户,邻与邻,楼与楼之间。电梯里见面不会问“你吃了吗”,不会那么嘘寒问暖,只有钢筋水泥是那么紧密地构架一体,如交媾的男女一样。其实这是真正的孤独,而且是最大的孤独。因为它是这座城市的孤独,这样的孤独来源于哪里呢?

我仍然在阳光下享受着孤独。此时琴声也停了。不知道女儿去哪儿了,但是我仿佛还生活在她的手指起落之间,甜甜的,美美的,唇齿间泛出鲜嫩的甜意。夕阳无语,却窈窕着身子,如人老了,依然苗条,有一种质感。适才春江花月夜的五种颜色,却在我的思维中演绎得斑斓一片。这是孤独的效果。原来,在城里,孤独,最是那思维的孤独,这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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