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凤:纯粹而自然、和谐而美妙
在众多画家群体中,当某一个画家的作品映入眼底时,让你怦然心动,无疑是一种缘分,可遇而不可求。很长时间以来,赵玉凤的作品仿佛是一个磁场,带着超强的磁性,深深吸引着笔者,她那遒劲俊美的线条,跌宕而富有质感;美轮美奂的色彩,饱满而温润典雅;气韵飘举的人物形态,微妙而生动传神;光色交汇的花卉姿貌,又带着很强的装饰性……,意蕴悠远,留恋入心。
《金星圆梦》73x73cm 2014年作
笔者是否真的领会了赵玉凤作品的内涵,不一定,但是,当笔者反反复复观摩她的作品时,则让笔者有着自己的内心解读。
《静物》68x68cm 2003年
如果一个画家只在中国境内有市场,卖的好,却从未走出过国门,或者走出国门,在国外而无人问津,那么,按照美美与共的法则,这个画家就不算成功,即便他在国内卖的“很好”,也一定有“忽悠”的成分。赵玉凤则不然,二十几年前,赵玉凤的作品就不仅在国内有很多知己,在国外也有很多粉丝。赵玉凤的作品引起国外友人的关注,那是一次偶然,然而,任何“偶然”都一定经历由量到质的必然过程。有一次,赵玉凤参加朋友在澳大利亚大使馆的画展,当赵玉凤自信地把自己的作品拿给大使馆人员观看时,即刻吸引了众多目光,很多国外友人上前围观,议论纷纷,赞叹不已,由此,她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策展人的预约,先后多次在澳大利亚举办个人展览,也多次应邀在美国、新加坡等国家参加展览,好评如潮,掌声雷动,不绝于耳,“也卖了很多画”。其中,在澳大利亚的展览中,一位外国友人这样评价她的作品:“我们想象中的绘画都是荣宝斋的那样,您的作品和荣宝斋不一样,我很喜欢”,这无疑就是对赵玉凤最好的嘉奖,是的,艺术不需要陈陈相因地模仿,更不需要拜倒在前人脚下、不能直立地重复着古人的样式,艺术需要创作,需要独创性,艺术更需要由心的抒发。赵玉凤做到了。
《红色玉兰》 68x48cm 2003年
毫无疑问,赵玉凤对自己的作品是自信的,她的自信源于她那几十年深厚的绘画积淀、源于高度驾驭新时代艺术表现技法的能力、源于放眼世界的艺术视野,以及独到的艺术思辨。
《托宝菩萨·现代辉煌》68x68cm 2008年
对艺术,赵玉凤血脉中似乎天生流畅着艺术的基因,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那个艰苦的岁月里,小孩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奢侈的愿望,赵玉凤的青少年时期就是在那个年代渡过的,然而,赵玉凤与那些为了填饱肚子的小孩相比,有着自己的快乐,一片剪纸、一张年画都能让她心驰神往,如果能在绘画中,放飞一下梦想,无疑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光。正是对绘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在同龄人中,赵玉凤显得有些不一样,她也凭借着两张小画就考取了山西美术学校(现在的西北工业大学)。由于基础好、有想法,又似若带着独有的绘画才情,很快,赵玉凤让老师觉得“应该重点培养”,在老师指引下,她找到了放飞自我的天地,如饥似渴地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对传统笔墨,对光影、素描、色彩、造型等新时代艺术表现语言,她进行认真而系统地学习。乡里乡间、田间地头,画速写、画素描、搞创作,她很刻苦,也进步很快。后来,赵玉凤生活在北京,参加蒋彩平等著名画家的多种培训班,访名师、交名家,赵玉凤拓展了艺术视野,也打开了自己的艺术市场,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著名画家。
纵观赵玉凤的作品,可以发现,她的线条丰富而有弹性,洒脱而富有质感,这得益于她曾经对山西永乐宫壁画有过废寝忘食的临摹。八十、九十年代,文化部组织艺术家对山西永乐宫壁画进行复制,年轻的赵玉凤就是其中一员,当她面对山西永乐宫壁画时,壁画上,线条的穿插、疏密、飘举,一次次拨动着她的心弦,让她兴奋不已,累了,一条被单,席地而睡,饿了,一块干粮,就是一顿午餐,虽艰苦,但是,她乐在其中。大半年下来,当她看到一张张精微逼真的临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时过境迁,但是,现在看赵玉凤笔下的《临永乐宫壁画》,依然栩栩逼真、皆尽其妙,从中依稀看到她当年的那份认真、那份坚韧。正是临摹山西永乐宫壁画时,赵玉凤下过苦功,才练就了她落笔即成、运行肯定的线条,也正是对山西永乐宫壁画有着深入骨子里的理解,她笔下的线条才能游刃有余、有的放矢。如今,笔在手中,线在心中,心绪在哪里?笔尖的风华就停驻在哪里,赵玉凤完全可以做到“指哪打哪”,这是功夫,这样的功力凝聚着赵玉凤的汗水和智慧,也承载着他对艺术那一颗纯粹而执着的心。
《水星之梦·蓝色经典》 82x82cm 2017年
纵观赵玉凤的作品,也可以发现,她对色彩有着超出常人的驾驭能力,她对色彩的运用,似若带着哲学家的敏感,好像洋溢着诗人的气质。显然,这离不开她对敦煌壁画深入肌理的研究。赵玉凤临摹敦煌壁画如同临摹山西永乐宫壁画一样努力、勤奋、细致、刻苦,唯不同的是,当她面对着一幅幅沧桑恒古的敦煌壁画时,她带着思辨的意识、带着为我所用的舍取精神、带着触类旁通的技法融合,有临摹的实践性、有研究的合理性。观其笔下的《飞天》、《水星之梦》等系列作品,可以看到敦煌壁画斑驳陆离的年代感,也可以看到敦煌壁画色彩的晕染叠加,笔与笔、色与色,似若无意,却彰显着独特的色彩融合、彰显着独特的技法表现,体现出符号这个时代大众的审美标准。这些作品,赵玉凤在尊重敦煌壁画原貌的基础上,添加更加丰富的色彩,同时,又把金粉、银粉点缀在多种色彩交融之处,或自由挥洒、或块面构成,渲染一种缥缈而浑厚的视觉空间。交相辉映的色温变化、色差对比,气脉流动的虚实关系、空间转换,不再把观者的目光仅仅聚焦于一处具体的形象上,而是,让敦煌壁画原有的具象与苍茫空灵的意象融为一体,既以严谨秀逸之笔描绘出敦煌壁画的逼真效果,又以色彩的微妙关系构筑一个放飞遐想的空间,从而使色彩在变与不变的画面中,有层次、有流动性,充满视觉张力和艺术表现力。
艺术是心灵的呈现,是精神面貌的展示。观赵玉凤笔下《郁金香》、《百合花》、《玫瑰》、《牡丹》等等重彩花卉系列,中国传统笔墨的艺术血脉跃然纸上,但不墨守成规,勇于创新、善于变化,却不张扬、不跳跃。随类赋彩的画面,绚丽润泽,喜庆祥和,但是,浓而不艳,华美而不流俗;井然有序的枝叶穿插、组合,姿态摇曳的叶脉、花朵,动势栩然,妩媚而不妖娆;花瓣的晕染与勾勒,质感、体积感、空间感,层次分明,结构清晰,有含苞欲滴的、有缤纷绽放的、有优雅舒展的……,千姿百态,魅力诱人。赵玉凤以抒情的笔调通过眼中之美到心中之美再到笔底之美的过渡,把自然世界中的花卉描绘出一幅幅精彩纷呈的形式,充盈着朝气蓬勃的活力,又似若洋溢着沁人心智的清香。观者瞩目其间,心绪随着笔调的转换,仿佛获得一种温润灵魂的抚慰。
《花好月圆》
透过赵玉凤的花卉系列,可以发现,她以色彩斑斓的花卉,或讴歌、或抒情、或吟唱,托物抒怀,涤荡心灵,在一点一滴的笔触中,寄寓情感的流连,在艺术的韵律中,演绎属于自己的乐章,既恪守了中国画的笔情墨趣,又融合了中西现代审美意识的创作元素,既表现出中国画的神韵气质,又蕴含了印象主义、浪漫主义、古典主义等西方油画的丰富性,诸多艺术技法融为一体,表达着自己的艺术情趣,呈现出鲜明的个人风采。
艺术风格是一个艺术家的独特标志,其形成过程与艺术家的经历,紧密相连,漫长而复杂。毋庸置疑,赵玉凤的作品具有很强的辨识度,她的作品,哪怕在展厅的一角,哪怕观者匆匆瞥上一眼,也即刻知道,那属于赵玉凤的精彩,如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璀璨夺目,神采飞扬。纵观赵玉凤的作品,不管是《飞天》系列、《水星之梦》系列,还是流光溢彩的花卉系列,都带有很强的独创性,当然,赵玉凤的独创性来源于源于博大的中国传统绘画艺术,是自然渐变的过程,是百炼成钢的锻造、也是凤凰涅槃的重塑,期间,有孤独的迷茫、有寂寞的挣扎、有疑惑的痛苦,更有独领风骚的喜悦和畅然,但是,不管怎样,赵玉凤始终勤勤恳恳、不知疲倦,她的绘画风格也正凝聚着她的人生感悟、艺术真谛、精神追求,以多种艺术元素汇聚而成,顺理成章、自然蝶变,也正是基于对艺术的真诚,也正是因为她那颗炽热的心,她才能创作出“走心”的艺术样式,纯粹而自然、和谐而美妙。
几十年来,赵玉凤从山西到山东再到北京,从对艺术如饥似渴的童年到功成名就的80多岁老人,那幼年时期,艰苦朴素而又对未来充满无限美好的憧憬;那中青年时期,天天面对传统绘画、面对世界艺术的沉浸与陶醉,那艺术的成熟时期,被藏家慕名追逐的荣誉感……,回想起来,犹如昨日的恋曲,回荡悠远,余音袅袅,如重温脉脉深情的容颜,历历在目、思绪绵绵。如今,赵玉凤仍然一如既往地维护着她的艺术家园,不断创作出超尘拔俗的阳春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