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乡恋 / 文:老长不大

抹不去的乡恋

老长不大 

拆得掉的乡村,抹不去的乡恋。

不为写作,只为记录,也为怀念,更为留存。

一一心语

著名作家、中国古村落保护第一人冯骥才先生,曾在去年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上呼吁:“我们不能让积淀了千百年的村落,在我们手里一年二年就被糟蹋掉了。文明传承像火炬传递一样,不能熄灭。”先生的忧虑,先生的情怀,深深地触动我的灵魂,深深地印记在我的心田!

如今,我国乡村正在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朝着城市化进发,在这场无法阻挡的城市化浪潮中,不少传统的村庄或主动或被动地消失了,而且,永远再也没有它们的影子了。

目前,我国对传统村落的保护没有规范的法律,缺少严格的保护标准和措施,而村民大多也没有自觉的保护意识,所以,很容易被损毁。我从一份权威的调查统计资料中得知,我国在2005年有自然村360万个,至今只剩270万个。每天消失约近100个。若按此速度下降,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尽管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然而他们并不真正知道和了解自己村庄的历史价值,有些甚至还非常珍贵与厚重。其实,不要说一些传统的古村落文化是一本深不见底、浩瀚无边的厚重之书,需要有关专家和人们去认真研读探究;就是那些习以为常的普通自然村庄,何曾不要我们的子孙后代来细细品读,识其个中美妙所在呢!

“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就是形象地表述了每个村庄都有各自独特的风土人情。每个自然村庄都是由一个或多个家属的聚居点,经过较长时间在该自然环境中居住而形成。那里有我们的民族记忆和精神传统,有农耕社会的历史文明,有丰富多样的风尚习俗和民族文化创造。细究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民族之根,因此,我们必须好好保留和传承,岂能让它随意丢失。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生于斯养于斯,曾经近在咫尺的这块宝地、这本宝书,还来不及翻阅,或当我们有点意识到它的厚重价值而想去翻阅的时候,而它却巳经离开我们,永远地消失了,甚至连影子都未留下。何其可惜?呜乎哀哉!

令人痛心和婉惜的事情也轮到我的身上。生养哺育我的美丽可爱的家乡,时常萦绕于心的小山村,今年竟然也要被拆除了,而且是永久的消失了。

当我得知此消息时,虽不至于“噩耗传来梦亦惊,寝门为位泪泉倾”。但也确为肝肠寸断,难过至极,欲诉无门,欲哭无泪。

也许是乡镇政府为了改造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农村,为让劳苦的老百姓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住上漂亮新颖的房屋。把家乡的几个自然村拆除,迁移到集中的混砖结构新房群区去。

也许是近年来巳在家乡开发的一家名声显赫,全国具有极高著名度的财大气粗的大房地产开发商看中了俺家的小山村。哎,我的可亲可爱的小山村,谁叫你出落在倚山傍水的风水宝地;长得又如此山青水秀的娇艳灵动呢!

也许是我的乡亲们,见到周边邻近的几个自然村都巳被拆迁,住进了新居,而自己进出小山村的路被正在附近建筑的工地堵得难以行走,也去要求拆迁。

也许是……

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巳经传承了几百年的小山村,哺育过世代乡亲的故土,我心中的宝贝一一美丽而可爱的家乡,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这样的小山村实在太小、太不起眼了,没有那些闻名的传统古村落的光环和名望,倘能得到著名人士呼吁和有关部门的保护。所以,像这样小如芥末的小自然村,更容易被有意无意地从地球上抹去。

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不要说它名不经传记,地图上没有,甚至到了我们的乡镇也不一定知道和找到。可我却又是爱恋得那么的深,所以,惟有用手中的这枝秃笔,将自己懂时起对它的零星记忆碎片缀连起来,记录下来。

我离开家乡的小山村巳经整整五十年了。虽然同属宁波市,路程也不远,可是,现在一年中除了春节亲人团聚(弟妹等亲友尚在)、清明节祭扫父母及先人外,也难得回去。除了早年父母分给我还有一间清朝年代建造,祖父辈传下来的约60平方米的破旧老平屋外,再无任何瓜葛和牵绊。可是,不知怎的,随着生命的衰老,我在梦中却越来越多的见到它。

我的小山村家乡,是镇海区九龙湖镇河头村的其中一个小自然村。背山面河,坐北朝南。溪谷山涧汇流而成的河之源头,清净而平静的河水在村前缓缓地流淌。村后不足百米高的小山,酷像一头伏地跪躺的牛,挡住了从它身后一条路上往来人们的视线,使之见不到小村。

牛头微微踅向西南方,因为离牛头约100米处有一座形如牛食桶的圆圆小山丘,意合牛之饮食。直径约200米见圆的丘坡上全是毛竹林。自我幼小至60年代末离开家乡的时间里,竹林里栖息着成群的数也数不清的斑鸠。小家伙胆小机灵、活泼可爱,叫声清脆悦耳、讨人喜欢。又因其肉质脆嫩鲜美,家乡俗语有“天上斑鸠,地上泥鳅”之美誉,当时农村生活贪困、物资匮乏,又没有禁捕等保护措施,斑鸠或被猎杀捕食或自逃远飞,那时巳呈逐年减少趋势,不知现在此地是否还有斑鸠乎?

这块小地方叫大悲庵,是我自然村的附属领地。原先在山丘南边有座规模蛮大的寺院,有不少和尚,我那时年少,也搞不清和尚主持的寺院,乡亲们为什么叫庵?时至今日仍不明白。好像寺院的山门上有块寺名的匾额,终因寺院早在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被拆除而忘了。

大悲庵这个小地方有着不少的故事,有机会留待以后再聊。

【作者简介】:老长不大,男,浙江宁波人。曾经农学兵工,捎带衙门杂役,唯缺商,故无财。如今退休可闲不闲,忙孙辈、忙读书、忙信笔由缰,虽喜爱,然少才。曾经少不更事,不谙世事;如今老不成熟,依然故我,可谓老长不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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