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过春节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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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中国年 孙悦

“到了除夕可真热闹。家家赶做年菜，到处是酒肉的香味。男女老少都穿起漂亮的新衣，门外贴好红红的对联，屋里贴好各色的年画，哪一家都通宵灯火，鞭炮声彻夜不绝。出门在外的人，必定要赶回家来，吃团圆饭。这一夜，人们还要守岁。”这段是老舍描写春节的场景。每个人对春节都有最美好的回忆，打开记忆的卷宗，它就像一幅活动的清明上河图，记载着儿时时光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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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过节真是热闹非凡，老老少少脸上挂满了喜气儿，平时见面不爱说话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招呼道“过年好！”临近春节必须蒸几锅大馒头做整个春节的主食。院里王阿姨我记忆最深，心灵手巧，她在东屋专门照看表妹的，过节了请她过来帮忙，给点儿辛苦费，她做的馒头有鸽子、鸭子、肥猪、胖猫、兔子、螃蟹、牡丹花、菊花，用筷子头儿沾上红色素做眼睛，把面一卷用剪子剪几下，喷上黄色、红色各种颜色，蒸出来的大馒头是什么像什么，造型栩栩如生！等馒头凉透了装在大坛子里，在院子的桃树下推起一个大雪堆，埋在雪堆里，这一个春节的主食全靠它了……。吃几个从雪堆里刨出来几个，再上锅一腾，二次加热的彩色馒头更加肥美，摆在盘里那叫一个艳丽动人！拿在手里犹如一个精美的作品，有头有脸的不忍下嘴咬。妈妈就赶紧说：“别直接吃！撕掉馒头皮再吃！......。”小孩子才不听这一套，专爱吃撕下的彩皮儿！  

 插图张瑛

一到春节家里的公鸡还有不爱下蛋的母鸡就惨了……。它们即将成为餐桌上的美食。我家的鸡都是“名花有主”的，杀谁的鸡“主人”得搂着鸡哭，不叫宰！那也没辙，过节吗！这东西就是餐桌上的一物！记得我认养的一只母鸡，大人不在，我把它抱到犄角旮旯处，私下总是从米口袋子里抓把米给它吃“小灶”。久而久之，鸡肥了不下蛋了，最后它第一个上了餐桌.....。                           

二十七宰公鸡，我家有只羽毛艳丽的大公鸡，和画上的一样美，欺负别的鸡不说且吃食时站在食盆里面，谁吃就啄谁！可它却是有功之臣啊！有阵子实行“打鸡血”，它就被人借去好几回，回报就是一碗大米给它补血。二十七那天喂饱了它，然后被抓到厨房里“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厨子手下一道菜。”说完就.....。                                                            

大公鸡和带骨肉炖在一起，一个小时后锅里飘出诱人的香气！挑了几根漂亮的鸡毛做毽子，剩下的鸡肠子鸡毛埋在葡萄架下做了肥料，看着鸡嗉子里满满的大米，心里有些发酸……但就是它给节日的餐桌上带来了最美的佳肴……。    

姑姑从福建漳州带来的水仙花正好在春节期间怒放！摆在窗台上沐浴着阳光，她那翠绿的枝叶上载着几十朵有皎白的、有娇黄的花朵。嫩黄的花芯羞涩地躲在花瓣里探出点点睿尖......满屋的馨香味道给整寒冷的冬季带来了春的气息！

压岁钱”是不可少的！ 三十晚上、大年初一是孩子们来钱的时候了。堂屋的八仙桌旁边摆着两把椅子，长辈静坐在那里，孩子们拿着椅垫铺在地上，跪下磕头，磕三下站起身走你，领钱了……。“钱”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哦，能买“二踢脚”“小鞭炮”等好多过节的玩意儿。记得地安门合意斋旁边的“火神庙”前支起了临时帆布帐篷，卖炮竹，那时候鞭炮品种不多，最讲究的算是“二踢脚”了！红色的小鞭炮最便宜，两毛钱一挂二百个。整条小鞭儿挂在门前的枣树的枝丫上，用香头儿一点燃“噼啪”“噼啪”齐鸣......火药味儿弥漫着空气，碎纸屑在空中飞扬......，人们随着鞭炮声欢呼雀跃！那叫一个过瘾！有时候买回来一个一个拆下来，单个放能玩儿的时间长些。（蔫炮）也不浪费，从中间掰开呲花。牛皮纸的中鞭炮贵点儿（火药多响声大）......。记得帽儿胡同41号院的孩子点燃了二踢脚，第二响就在我们院里炸开了！虽然是恶作剧，只听见这院子那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过节吗，都开心，谁也不急眼！谁和谁有过结到那天都和好了！   

 插图张瑛

穿新衣服更是不可缺少的一项，听大人们说我从一岁多就懂得臭美，奶奶做的棉袄棉裤不爱穿（农村造儿大免裆裤，蹲下都费劲）喜欢穿二奶奶做的中式棉裤，更喜欢时尚的妈妈买块很便宜的布头儿，自己印染（用特有的颜料先画好图形，再用熨铁烙，再缝制的连衣裙！洋气啊！谁看了都说好看，别说地安门儿童商店了，就连王府井儿童商店都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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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年初五厂甸庙会是必须去的！那里的人摩肩擦踵，大糖葫芦得有一米多长，还有更长的。一米多的一毛八一串，这是必买的！叫糖葫芦其实没粘什么糖，就在山里红的一面沾点糖稀（麦芽糖），在暴土扬长的在风口上，就像京剧舞台上净角的“雉鸡翎”颤悠颤悠的......。 拿在手里又粘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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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也是必须买的！有一个“转儿”的和两个“转儿”的，也有三个“转儿”的和四个“转儿”的。中间是泥做的鼓，绷上鼓面，风一吹两个小锤就轮番打鼓发出“啪啪”的响声，“转儿”越多，风越大声音越响！大点儿孩子就买三四个“转儿”的，它最贵五毛钱，算是奢饰品了。一般孩子都买一个或者两个“转儿”的一毛五。从庙会出来举着“啪啪”做响的风车儿，扛着颤悠颤悠的大糖葫芦那叫一个风光，心里那叫一个美！                                  

儿时的作者

新衣服、压岁钱、几挂鞭炮、满兜子糖果、逛庙会的收获就是儿时最幸福的回忆。虽然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但儿时的那种甜蜜的回忆绝对是更好的！一闭眼，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春节，我们邻居的几个小姑娘腿搭着腿，手扶着前面女孩的肩头：“喝酒、夹菜！吧唧吧唧小白菜！锅里锅外，小皮球翻过来......。一个人摔倒了，我们都趴下了……各个都是土猴儿一样，哈哈哈。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孩子们每人手里提着彩色纸灯笼围着院子转圈唱到：“咱们的穷哥们儿啊，加把油儿啊，拿块破油毡啊，搭个破茅坑啊……。”在网上查了这首童谣，压根儿就没有！估计是哪位大仙临时编的来糊弄我们小毛孩唱的，可能是大人们闲孩子在屋里添乱，都哄到院子里去玩儿......。反正大家都唱得挺欢！连走带唱，一个赛着一个大嗓门儿，尽管寒冬腊月每个人头上都冒汗了，这些都留在记忆中！ 

 我是多么想念儿时的童年啊！尤其是一到春节，许多童年的美好的记忆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一幕一幕地回放出来......。我对自己说，把这一切永远封存在脑海里，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叫心灵的童年永存！可千万别得“阿尔兹海默症”啊！那这幅绝美的“清明上河图”就不复存在了……。    

                                                      

眼见着春节又要到了！五环内限制放炮竹了。虽然节日的气氛缺了点儿，但是减少空气污染，减少炮竹炸伤也是利民举措。想放您就开车到五环以外去放，录个视频回来发在网上，挺好！朋友绝对给你一百个赞！

写于2019年12月

鼓楼脚下生命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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