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再见初恋,一句「好久不见」我练了一百遍
我闭上眼睛
那样我就不用看到你
清晨一定会来
而我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给我一点时间
放弃拼命争取你的这场战役
——《I can’t make you love me》by Adele
四年的感情,在这样一个对话里结束了:
「你英语那么好,真的不考虑来美国么?」
「美国不适合我,我觉得上海挺好。」
「你会来送我么?」
「在机场哭怪丢人的,再说你爸妈也在。」
两个人都要强,也倔强,谁也没在争执的时候妥协过,这次也不会例外吧。所以纠结了片刻是回个「嗯」还是再要求一次,最后我索性什么也没回。
本科毕业后,我拿到了在美国继续读phd的offer,他拿到了上海他中意的企业的offer,看似我们像人生赢家一样可以选择在美国一起生活还是在上海一起生活。但事实上,我们都做出了冒险失去对方的决定,然后侥幸地期待对方的妥协,结果就是两个人都付出了失去爱情的代价。
美国有不少男青年有yellow fever(对亚洲女性的偏爱),所以我并没有太辛苦就融入了美国的圈子,也适应了他们的约会文化。我总不缺约会对象,但我却总不能跟某个人长久,因为只要对方有一点小毛病,我就不能忍受。有几个真的蛮喜欢的,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再约会下去:一个走路拖地,那个声音好烦人;一个竟然不喜欢科幻电影,没品位;还有一个太早说「爱」,让我觉得他太没安全感。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那么帅的鼓手,你跟他分了?在迪士尼趁放烟花的时候跟你确定关系那个,你跟他分了?难得不恐婚的美国人,你跟他分了?
当朋友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中断了这么多段似乎正常人都不会中断的感情,然后再有新的感情出现的时候,我开始变得犹豫,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时间突然闲下来了,我发现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社交圈,没有固定hang out的朋友,而中国人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两个室友又很龟毛。头一回周五的晚上我没出去约会,而是坐在自己小屋的沙发椅上发呆。
环顾四周,毫无装饰的墙壁,一扇打开就掉和一扇根本打不开的窗子,还有一个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小柜子。我突然感觉光线越来越暗了,吊灯也越来越低,然后想到周一还有个paper要交,但是我却不想移动我的身子,甚至不想变化姿势,心里想着:「谁能帮我把灯关上呢?」
这种状态只是个开始,已经转移到课上的听讲,本来就很难跟上有些带口音的教授,频繁的走神儿让我觉得上课有些吃力了,作业总是要求delay,我的advisor找我谈话,建议我找咨询中心的咨询师聊一聊,是不是有国际生适应的问题。
我觉得国外的老师真的喜欢小题大做,这在国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但还是本着交差的态度去了咨询中心,结果这个咨询师手段太老道,在咨询进行了三十四分钟的时候就成功让我开始哭,一直哭到咨询时间结束。咨询师自作聪明地问了很多让我招架不住的问题,我才意识到过去这一年我到底为什么不停约会又不停中段感情。
「你的初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完美,但很倔强。」
「过去的一年中你有想起过他么?」
「没有,一直很忙碌。」
「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么?」
「学习的时候实在没功夫想他,约会的时候就更不会想他了啊?」
「你向约会的对象提出分开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者说你下决心的那个点是什么?」
「就是不够完美啊?」
「没有其它了?」
我沉默了很久,试图回忆当时跟那些人分开的画面,搜索脑中残存的片段,然后回想起每次看到对方诧异的表情时,我脑海里总会闪过的一句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初恋那么完美,我都没有妥协,又怎么会跟你凑活?」
我于是将这个信息告诉咨询师,他若有所思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继续,又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了。
终于,我说:
「好,我投降,我懂你意思。是,没错,过去这么多恋情的结束是因为他。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这其中的联系是什么。」
咨询师没给我反应时间,扔出一句:
「你在惩罚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突然情绪崩溃,毫无预兆地哭出声音,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沙发旁边的小桌子抽面巾纸。
后边的六分钟我一直在哭,因为咨询师又补了一句:
「你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我一边啜泣一边制止他:
「请…请...您别说…说...了」含糊不清地说完我又继续抽纸巾。
六分钟后,咨询师提醒我时间到了,但是我想待一会也可以,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来咨询的学生。我说不了,谢谢您的时间。
咨询师给我开门的时候,问:
「下周还是这个时间?」
本来没打算再见他的我,点了点头,离开了咨询室。
(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
纯属没有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