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首《大雨》,等大雨来临。

大雨将至?昨天晚上连番预警,把人们的紧张提到了嗓子眼。这雨不来都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希望千万不要乱来。趁着天还好,还是要继续走路的,就听这首《大雨》吧,来自娃娃1991年夏天的同名专辑。

经常有人把唱歌的娃娃和写词的娃娃混淆,包括前两年娃娃还出现在《中国好声音》,评委刘欢也问了这个问题。所以每次得多说一句,写词的那个原名叫陈玉贞,最早的词作可以追溯到80年代初至今仍炙热今年更是火遍全球的《一剪梅》。唱歌的娃娃,原名叫金智娟,唱歌的经历同样可以从1981年说起。

那时候的台湾歌坛正是民歌运动,娃娃就加入了创作人邱晨成立的丘丘合唱团,并担任主唱,也是回顾民歌运动不可忽略的一笔。丘丘合唱团走的在当时还比较少的摇滚路线,娃娃也是一副朋克少女的外型,当然这些现在看来都没什么了,甚至还有些土。

乐队没几年就因为理念不同、成员要服兵役等原因解散了。娃娃也就开始个人歌手的历程了,前两张专辑仍然延续丘丘合唱团主唱的路线。第一次转变发生在加入飞碟,旋即推出的专辑《开心女孩》把她从朋克少女变为又蹦又跳的开心女孩。这首歌也是郑智化的第一首作品,完全是他为一款洗发水设计广告,凭感觉哼出来,然后专业人士记下谱子写出来的歌。没想到反响还不错,洗发水也大卖,娃娃的新形象也被市场接受,歌坛也多了一个有个性有才华的唱作人。

1991年娃娃跳到滚石,这张《大雨》就是她的第二次转变了,也就是从开心女孩蜕变为多愁善感的都市女性。这种人设的打造,当然就是制作人李宗盛的强项了。这确实是一张好歌高密度的上乘之作。先说一首不太出名的,《想逃》,李宗盛的词曲,“让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对于明天,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也许是你真的对我太好,让我不由自主的想逃……”这样的感觉,李宗盛总能恰到好处的表达出来。

再来一首专辑里最出名的,《飘洋过海来看你》,流行程度已经远超娃娃的其他歌了,也是李宗盛不可不提的代表作之一。背后的故事貌似也都有流传,就是她和一个内陆的诗人相隔海峡,见个面得费尽周折,比空间距离更麻烦的是诗人还有老婆孩子,至于一开始是瞒着的还是早坦白了,就不知道了。李宗盛听说之后就记下来这件事,总想着为此为娃娃写首歌。终于在某一天在公司楼下吃牛肉面的时候来了灵感,怕忘了赶紧在垫碗的纸上记下来,然后赶紧扒完面,捧着这张带着牛肉香的纸回到录音棚,产生了这首经典。当时专辑已经录得差不多了,为了这首歌又重新做了编排,而娃娃录这首歌还总是抑制不住哭起来,但好事多磨,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因为太激动,也可能写在垫碗纸上的字不是很清晰,娃娃把那句“不能自已”给唱成了“不能自己”,也就将错就错了。而唱片上则把歌名给打成了“飘洋过海”,而非我们常用的“漂洋过海”。当然也有对文学有研究的人指出,二者是通用的,并引经据典说到《西游记》第一回里面有首诗,有一句“飘洋过海寻仙道,立志潜心建大功”,原著用的也是“飘”。所以也就不争论了。其实有这些争论,恰恰就是因为太经典了,听的次数太多了,才会注意到。

有了这样一首神曲的掩盖,标题曲《大雨》就显得要低调多了,但也是一首不应忽视的好歌。尤其是这首歌把当时嗓音处于最好状态的娃娃显露无遗,率真而沙哑,富有磁性,能够把一种无助无奈甚至无辜表现得淋漓尽致。歌曲也是具有故事性的,而且很具画面感,就是在街角看到爱人出轨、然后天正好要下雨来衬托这种灰暗的心理,伴奏里的雨声雷声,听来场景更加真实,“我在怀疑该不该躲你,该不该躲这场雨”,想倔强地站立看这幕戏的收场,但又想借着躲雨这个理由逃避。

词曲是当时的新人陈冠蒨。起用一个新人的作品作为专辑标题曲,滚石还是很有魄力的。后来她也出过几张自己的专辑,也给不少歌手写过歌,但发展一直不温不火,反倒不如这首作品有气势了。这首歌还有个粤语版,是当时香港的一个实力男歌手李国祥翻唱的,歌名叫《你好》,这样的冷知识纯粹是为了我掉书袋用的。

通过这张专辑,娃娃成功转型,在滚石的几年依然佳作不断。特别是这张专辑推出前后,她加盟罗大佑的音乐工厂,后来演绎多首罗大佑作品的《四季》专辑达到了更高的水准。为了提高演唱水平,罗大佑还专门安排她当美国进修声乐,一起去的还有另一位歌手,俩人还住一个宿舍。只是这位歌手一向我行我素,更喜欢在宿舍里“北京瘫”,而不是去上课。让严肃认真的罗大佑很不高兴,打了个越洋电话提前和她解约,这位歌手对着电话哭了半天,但结果不能挽回,只好收拾行李回到香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无限机遇和几年后的“天后”加冕。

而认真上课、认真学习回来后继续认真唱歌的娃娃,经过了几年之后,逐渐退隐。再出现在人们视线时,却是参加中国好声音,唱了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尴尬的是四个导师都没转身,只能黯然退场。时间让声音确实老了,但时间冲刷后的经典却还是依然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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