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我曾经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乡间就是小路，而城市就是康庄大道呢？难道有钱就是道，没钱只有路？

2016年，我听说了杭州的“地广人稀”，网闻了帝都的“十面霾伏”，我释然了！当“口水”淹没了城市，剩下了一座座的水泥钢筋荒芜，一张张面孔半露着冷漠和陌生窥望着窗外的阴沉的时候，道，又何在？道，又有何用！

第一次读《丑陋的中国人》的时候，年轻的爱国主义爆棚，很有几分冲动，要提上两把菜刀，杀去找柏杨理论，你说“中国人最会陷害中国人，中国人最会残害中国人”是吧！你说“中国人会冷漠到麻木”是吧！我丫的让你见识一下中国人的热血。还好，那个时候菜刀不曾需要实名，而且最重要的是菜刀不会说话，它即使见证了我不成行的热血，也不曾见笑于人前，依然呆在砧板上任劳任怨。

而我不行啊，我没有菜刀的实在。第二次读《丑陋的中国人》时，我就想着像星爷一样，在大大的街上撒泼耍赖，看看有没有人会搭理我，丢几口唾沫星子，或是嫌弃地瞥上一道鄙夷的目光。然后，我如饮玉露琼浆一般，“透心凉”地美滋滋的自我陶醉于被“理睬”的醺醺然里。然后我还要去登报，是的，报上要写上我的“心得体会”，我才不管什么汉字象形字楔形字，只要是字，能用的，我都要用上，我要告诉柏杨老先生，你看你看，中国人也不是全都是麻木的，他们也会搭理人，他们一边骂着第一的天老爷，一边不怕死地自豪地走入天老爷的埋伏当中，还不忘鄙夷地瞥我一眼，多么难得，多么可贵！（你们一定会理解我的这个备注：我就是怕他老先生不认可我的这一份成就感，怕他老先生不相信我的这一份感情。可我知道，我的这一份感情，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令酱缸爆炸的。）

第三次遇上《丑陋的中国人》时，我发现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崎岖的蜿蜒着的小路，路上还有些杂草，很多张稚嫩的面孔和我友善地打着招呼，有的远远就招着小手向我跑来，而小路就像风吹过的花丛一样，绽放地盛开。不是史密斯那种低水平的只能和假人打招呼，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张张泛红的皮肤下的笑脸。这是何等的待遇才有的荣幸！

是的，我已经不想再遇见老先生第四次了，他的酱缸无论旧了还是破了，被翻新了还是被伪造了，我都不再关心了。乡间的小路有泥土、汗水、污水、唾沫星子，还有野草、野花，半枯的老榕和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