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的“老妈子”和“锅台转”

老妈子与锅台转都是所城大户人家的佣人。老妈子类似保姆，却又不尽是保姆；锅台转近似丫头，却绝不是丫头。她们都承担着四合院的部分家务，是侍奉主人的“下人”。

昔日，所城里的大户人家出行

老妈子年纪较大，在主人家服，缺儿少女役的时间较长，三年五年的不多，有的竟在主人家养老送终。特别与主人家的老爷太太沾亲带故，当然是远房甚至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遭遇天灾人祸，生活没有着落，只能出来帮工，就多成为老妈子。她们身世不佳，有的儿子不孝，不肯赡养老人，有的是孤寡老人，缺儿少女，特别是其中的寡妇，更是弱势群体，受到恶少欺侮，或者深陷绝境，有被 “卖寡妇”的凶险，这时就趁着手脚尚利索的时候，找户人家混碗饭吃。她们大多没有工钱，年节下主人给点“赏钱”，赐舍件质地较好的新衣服，就事件天大的乐趣了。遇到主人家有嫁女、生子，乃至升官、开业的喜事，她们照例会“得赏”，这就是她们的“体己”。

她们少言寡语，只知闷头干活，由于历经磨难，大都善解人意。一般来说，她们绝少参与大家庭的矛盾纠纷。即使婆婆懦弱，婆媳之间媳妇强势，拿着不是当理说，她们也从不插话；或者小姑刁钻，姑嫂之间也多是非口舌，她们总是缄默其口。她们与女主人大都一个心眼，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会奉献自己的观感，但也大多是在背后。没有一个老妈子是张扬的。

锅台转俗名“小闺女”，年龄一般不大，顶多是待嫁的十几岁。绝大多数是因为家境不好，没有劳力或者缺地的农家女，失业的所城里市民女，到大户人家去帮工，收点月钱以后补贴家用。她们是临时工，顶多一年，甚至更短，主要劳动也不仅限于帮灶，屋里的杂役，没大有技术含量的她们都做，是主人家庭的主要辅助劳力。很多是主人家有怀中婴儿，而产妇身体欠佳，雇了她们来帮助抱孩子的哦，孩子离怀，她们的工期也就宣告结束。辞工时主人可能多给一点工钱。

有一种例外，就是“童养媳”，在“合房”之前是“锅台转”，合房后则成了媳妇儿，但是“下人”的地位毫无变化。童养媳等于买来的奴隶。

所城里还有一种介于媳妇和童养媳之间的女人，她们出身于农家或渔家，因为生活所迫，被主人用不多的钱“聘”来当待嫁媳妇的。媒人十分缺德，或者贪图钱财，或者攀权结贵，鼓动如簧之舌，说动姑娘的父母以为攀上高枝，其实，男方往往有缺欠，或者智障、或者残疾、或者品行恶劣，脾气暴躁出了名，附近无人提亲而年龄偏大。这就导致了不少的畸形婚姻，摧毁了若干美满姻缘，女方被骗进了深宅大院，成为“温情”关怀下的“性奴”。因而，在革命的浪潮滚动之际，特别是第一次解放时，这种变相的买卖婚姻大多解体。青梅竹马的男友，趁着夜色发出暗号，以泪洗面的“变相锅台转”就勇敢地冲破木棂窗户，跳出了“四合院”的温柔牢笼，与情人双双奔向革命的征途了。